王宮內。
德妃坐在鳳棲宮中,看著底下被她打得體無完膚的歡兒,不禁笑了聲。
她一伸手,身後鳳棲宮的小太監便戰戰兢兢跪著給她端茶。
但德妃只是瞥了眼他抖成篩子似的手,唇角惡意地勾起一抹笑。
抬手,故意沒接住茶盞,讓熱茶濺了小太監一手。
聽小太監慘叫聲,江眉絮,也就是德妃,懶洋洋地揉著額角。
“太吵了,拖下去,杖斃吧。”
她再看地上痛得渾身汗和血水融為一體的歡兒,這才啟唇道——
“還不歸順嗎?”
大冷天的,歡兒貼著臉邊的頭髮卻被汗打溼。
她的臉慘白無血色,身體不受控地抽搐著,微微揚起臉,眼裡滿是不屈。
“我的主子……只有王后一個……”
“帶下去!繼續打!打到她肯聽話為止!”
江眉絮眉眼一凜,狹長的眸子裡滿是怨毒地命令著。
她的宮人將歡兒拖下去,地上一片血漬。
“娘娘何不殺了她?”
一旁的心腹太監,為她重新倒了杯茶,江眉絮接過,眉心的花鈿猩紅張揚,一如她此時的紅唇。
她低低笑了聲。
“陛下居然只愛秦歆,還要為她遣散後宮——那本宮倒要看看,是不是人人都可以為了秦歆去死啊。”
手捧著杯盞,哪怕燙到,江眉絮也沒撒開手。
只用灼痛來減緩心底的痛恨。
“本宮要看著她們變成聽話的狗,最後站在本宮這邊,叫秦歆好好瞧瞧——她擁有的,本宮都要奪走。”
當看到那份詔書,江眉絮就瘋了。
這整個宮裡,淑妃愛的是地位,玉妃愛的是清高,其餘人也只是愛著金錢權勢。
唯有她,從第一眼見到陛下起,就喜歡他。
為了他,她甘願一人留在京城,拿著江家的功勳,逼著太后將她迎進宮,當上了陛下的妃子。
可是陛下,對她視若無睹,但她並不難過。陛下對滿宮的女人都一樣漠然無情,那她就做那個最配他,又能陪著他到最後的女人。
柳煙冉仗著太后寵愛,在宮裡耀武揚威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在乎。因為陛下看柳煙冉的眼神,比漠視還要冷漠幾分。
淑妃站得最高又如何?卻是陛下最不可能愛上的女人。
可為什麼要有和親,為什麼和親的玉國公主一來,陛下就變了呢?
他看王后的眼神永遠有笑,他對王后永遠寬容耐心……
他甚至去疫區,都要留下一份只保護她的詔書!
江眉絮抱著那詔書哭了一夜,那她又算什麼呢?算是要被遣散安置的眾妃嬪之一。
甚至都不配在聖旨上留下一字半句的那種路人!
既然她得不到,那便所有人別想好了。
所以江眉絮將顧斐離宮前,她就收到的密信拿了出來,去調動她父王留下的死士,準備配合父王的計劃。
父王說得對,只要江家為王,她要什麼得不到?屆時,顧斐就只是一個階下囚,一個失去王位的普通男人,只能靠她施捨的愛意苟活……
江眉絮閉上眼,唇角瘋狂上揚。
後宮的女人,在顧斐面前諂媚過的,都被她砍掉手腳放血而死;家裡是忠臣,不肯歸順江家的,也被她殺了。
剩下的,要麼心有別人,要麼無足輕重。
她霸佔了鳳棲宮,卻嫌這裡有過秦歆居住的痕跡,便日日只白天來折磨秦歆的宮女為樂,到了夜裡,還是回她自己的寢宮。
睜開眼,江眉絮看著自己手指上猩紅的蔻丹。
懶洋洋地喊了死士進來。
“葛維歷那犟骨頭還在與江家作對嗎?”
她現在佔著王宮,不過是靠這一批厲害的死士,以及貪生怕死的宮人和父王的部下。
如果葛維歷再不被抓住,王貞雄又沒被父王解決的話……
恐生變故啊。
“回娘娘,那老傢伙掌的是刑部,卻在城中做著言官的事,散播帝后的功績,汙衊……江家的名聲。還夥同幾個老不死的,集結了一批官兵,準備攻王宮……”
“啪——”
江眉絮揚起手,便給了這手下一巴掌。
她此時看起來瘋魔又刻薄,唇下拉,陰沉地罵道。
“本宮養的是廢物嗎,不早說?”
手下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