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薛歲安從長青院出來,就去了風雅院,跟著祝夫子學習。
風雅院坐落在魏國公府的西北角,是府裡專門闢出來給祝夫子居住以便給薛歲安授課的。
這祝夫子是個學富五車老儒,今年都快六十了,據說原來還當過某州知州,後因脾氣耿介被同僚彈劾了,不得已丟了官。
然後把正夫留在家鄉照顧年邁的老爹和子女,只帶了一個側夫進京,想找找門路重新入仕為官。
後聽說魏國公府要找夫子,這祝夫子就託友人舉薦到了國公夫人面前,國公夫人一試這祝夫子果有學識,於是就安排她給了自己女兒薛歲安做了夫子。
這祝夫子入了魏國公府後,衣食有了著落,每月又有100兩銀子的束脩,且國公夫人主夫待其又尊重,住的地方又清雅安逸,漸漸的倒把出仕做官放到一旁,每日除給唯一的學生薛歲安教半日課,其他時間都把心思放在了讀書上了。
薛歲安跟她學了三個月,感覺這祝夫子確實學問不錯,人也耐心,但有一樣,就是為人有一股讀書人的迂腐清高,
比如這祝夫子堅持認為女主外,男主內,認為讀書出仕是女子的事,男子只管管好家務,庖廚,房內針線就好。
又堅持認為男子無才便是德,不但男子讀書甚至男子出現在書房,學堂裡也讓她難以忍受。
薛歲安一開始知道這祝夫子這種看不起男人的想法,覺得真真可笑的,覺得祝夫子這種迂腐封建的想法,就跟現代那種看不起女人,認為女人頭髮長見識短的自大男人沒什麼兩樣,自大傲慢的很。
可是薛歲安也知道,祝夫子這種想法正是大景朝這個陰陽顛倒的社會的正常看法,就連她母親薛嫣也對祝夫子的“正統看法”表示理解和支援,不但要求國公府的男子們無事不得來楓雅居叨擾,甚至要求薛歲安來楓雅居也不得帶小侍。
有著現代靈魂,接受過男女平等觀念的薛歲安自然對祝夫子的迂腐封建嗤之以鼻的。只是她母親面上都敬著這祝夫子,這楓雅居又是祝夫子的住所,所以薛歲安也不好跟祝夫子對著幹。
因而一到楓雅居,玉明,玉羽就自覺的留在了院外,薛歲安只帶了桃子進去。
這楓雅居茂竹森森,還有一灣清泉引進來,泉水叮叮的,確實如其院名一般,別有一番雅緻,薛歲安帶著桃子走在通向楓雅居書屋的小徑感慨道,這風雅居果如其名,確實幽雅。
“小姐,今天似乎比往日來的遲了些” 薛歲安正邊走邊欣賞風雅居的景緻,突然耳邊出現了一聲帶著笑的男聲。
薛歲安驚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桃紅衣袍的身段妖嬈男子帶著一個小侍向她走來,那男子墨黑長髮披著,只在頭上別了一把玉簪,臉用手上的扇子半遮著,那雙黑眸看向薛歲安的眼神裡含著笑。
薛歲安一愣,鼻子裡立馬鑽入了一股濃烈的香粉味。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跟祝夫子同住在楓雅居的,祝夫子的側夫,國公府人稱“祝周郞”的。
那祝夫子罷官後,把其他家人都留在老家,只帶了一個最寵愛的年輕側夫上京照顧起居,這側夫就是這個祝周郞。
這祝周郞不過三十來歲,喜歡著濃妝穿豔服,說話走路扭捏妖嬈的,自帶一股風流姿態。
不但如此,他還喜歡把自己身上弄的香噴噴的,簡直十幾米開外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香粉味。
這祝周郞因為每日要來學堂為祝夫子準備茶水點心,所以薛歲安又不得不常常見到他。
薛歲安聞著從祝周郞身上傳來的濃烈香粉味,強忍著不適向他行禮道:“給祝周郞問安,今日在有事耽誤了一刻,因而遲了”
那祝周郞聽了,捂嘴笑道:“小姐您太客氣了,哪兒用得著向奴家說什麼,奴家是見您今日似乎比平日晚了一刻才問一句”
說完又雙眼含媚的朝她笑道:“那就不耽誤小姐了,我家妻主已經在學堂裡等候小姐了,剛剛茶點已經替你們備好放在學堂,小姐若是餓了儘可以使用,若還有別的什麼,也可以跟奴家說”
男人言語溫柔纏綿,眼神每每看向她又媚態十足,薛歲安被看的不好意思,只能半低著頭道謝。
那祝周郞也不多說什麼,只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薛歲安剛擺脫祝周郞濃烈的香味,想暢快吸一口氣,然後一條絲帕隨風飄了過來蓋在了薛歲安的臉上,這香味是……
薛歲安剛把臉上的絲帕扯下,一抬頭就看見那祝周郞轉頭朝她一笑,還向她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