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歲安聽她娘薛嫣酸溜溜的說完那句謝天謝地後,又道:“聖上到現在還沒有用膳嗎?她們爭歸爭,耽誤聖上用膳豈不是妨礙聖上的鳳體麼?”
那周女監見薛嫣總算說了一句,她能答的上的了,嘆了一口氣,奉承道:“可不是麼?難怪聖上常唸叨夫人您呢?朝臣中只有您常常想著聖上的鳳體安康呢!”
說著,幾人就到了崇政殿右邊的小室裡,這小室茶水座椅齊備,是等著聖上接見的等候之所。
薛歲安她們一進小室就聽見正殿裡傳來一個憤怒的老年女聲,只聽這老年女聲聲如洪鐘,痛心疾首道:
“聖上,您真要答應北狄那蠻國的要求,增加二十萬歲幣麼?要知道原本每年從民間搜刮二十萬歲幣已然是勞民傷財,再增加二十萬那豈不是要民間雪上加霜麼?更何況河東大旱,河西又發大水,民間已然不堪重負。若還要白白收刮民財給那北狄蠻國,那不是要逼得民間戶戶賣兒賣女嗎?聖上,陛下,您作為萬民之母,您怎麼忍受天下蒼生受如此荼毒……”
不等這老年女聲說完,就聽另外一箇中年女聲沉聲打斷道:
“安國公夫人,您這是在指責陛下嗎?陛下當然不忍天下蒼生受荼毒,可是我們如果不答應那北狄的要求,那麼北狄屯集在邊境的二十萬的騎兵,誰能抵擋?你們兵部麼?”
說著又諷刺道:“你們兵部這些年,錢財倒是要的不少,可是連一次小小的勝利都不曾有過。朝中既無大將又無強兵,若是那北狄被拒後惱羞成怒,然後二十萬騎兵長驅直入,那天下蒼生,民間萬民豈不是更加遭受荼毒 ?”
安國公夫人怒道:“把大景柔弱男兒送給那荒涼的蠻夷之國北狄揉搓,已經讓我等堂堂巾幗女子汗顏不已了,若是同意那蠻夷北狄增加二十萬歲幣,那民間萬民又當如何看待陛下呢?”
又道:“既無兵就從民間徵兵,剛好河東大旱,河西大水,災民遍地,只要把給北狄的歲幣用來徵兵養兵,這樣既可以賑濟災民,又可以為朝廷募集足夠的兵源,如此豈不是一舉二得?而且只要加以操練,這支募集的軍隊就自然就會成為抵抗北狄蠻國的銅牆鐵壁。至於無大將……”
薛歲安本來聽著那安國公夫人繼續憤怒反駁那崔丞相,但是說到無大將的時候,停了一下。
然後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只要朝廷用心尋找,用心培養,何愁我朝不會再出一個像風令兮那樣的猛將……”
“安國公夫人,你越說越不像話了,風令兮是被聖上判處死刑的亂臣賊將,她雖然勇猛但她為人不忠,背叛國家,背叛皇上,罪該萬死,你竟然還期望找到她那樣的將領,豈不是在質疑聖上給那亂臣賊將定的罪名麼?你為了一個亂臣賊子置聖上於何地?”
哎,難怪她娘薛嫣說著安國公夫人熱血又魯莽,還說話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她確實句句都在憂國憂民,愛國之心,可憐可見。
但是她的話又確實聽著句句刺耳,連她一個外人都聽著不舒服,那聖上聽著豈不是更加扎心?
看來這個世界的皇上脾氣還行,被安國公夫人用這種語氣“進諫”了半天,居然還沒有發火
還有那崔丞相,一聽就不是個好東西,安國公夫人也許沒有說話技巧,可是她卻不安好心,句句把安國公夫人往指責聖上的罪名上靠。這不是明擺著想讓安國公夫人觸怒聖上麼?
果然……
“安國公夫人,你越矩了!”
只聽裡面爭著爭著,一聲清潤的女聲突然響起,這聲音不大卻瞬間令裡面鴉雀無聲。
是,是聖上的聲音?
聖上終於被那安國公夫人“觸怒”了?
還有,風令兮風將軍是誰?
為什麼原本還算好脾氣聽了安國公夫人“進諫”了那麼久都隱忍不發的陛下聽到她的名字就被觸怒了呢?
薛歲安一面想著,一面餘光注意到她娘薛嫣的神色,只見她娘聽到裡面的崔丞相稱那風令兮為亂臣賊將後眼神變得一冷。
又聽那安國公夫人被那崔丞相牽三扯四的惹怒了聖上後,向身邊的周女監使了一個眼色,那周女監會意,然後進了崇政殿正殿內。
不一會兒就響起周女監的聲音:“陛下,魏國公夫人領著世女前來謝恩來了。”
“哦,嫣兒來了嗎?她那世女也來了嗎?”只聽聖上那清潤的聲音道。
“是,就在後面小室等著您接見呢?”
“那,那讓她們進來吧!”
說完又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