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歲安自是不知道杜家父子三人對自己的那麼一番議論,也不知道自己因為在京中貴女中的“條件剛剛好”,勉強算是一個婚配場上的香餑餑。
她一路上插科打諢逗她爹和叔父開心,當他們的馬車儀仗到了魏國公府門口的時候,總算使她爹和叔父的臉色好看了幾分。
當馬車伕“籲”的一聲,馬蹄噠噠的急敲了幾下青石板,薛歲安知道他們終於到家了。
待定,她迫不及待的掀了馬車簾子跳了下去。這時,天已經黑峻峻,也不知道什麼時辰。薛歲安捏了捏腰和屁股,感覺渾身都快散架了。
說實話,這古代交通工具,饒是魏國公府這樣的超豪華馬車了,幾個時辰坐下來也讓人怪難受的。
薛歲安抬眼望去,敕造魏國公府幾個燙金大字在硃紅大門旁的兩個大紅燈孔映照下熠熠生輝,就連門口的兩個大石獅子竟也顯出幾分親切可愛來。
到家了,終於可以好好休息,洗個熱水澡了,想到這裡薛歲安疲乏去了幾分。
家? 想到這個詞,她心頭一暖。
想不到去了一趟護國寺,她對這魏國公府歸屬感大增,心裡竟真有一種把這座府邸當家的感覺。
沒錯,這就是她的家啊!
薛歲安心道,這是她爹的家,也是她孃的家,自然也是她的家!因為她本來就是魏國公府的薛歲安。
還有這以後也是她和玉溪的家,想的一門之隔的的玉溪,她心頭又一熱。
也不知道玉溪現在在幹嘛?
雖然她跟玉溪同住一府,但自從玉溪搬回他家後,她也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想到明天就是她跟玉溪,額,大喜的日子,她心頭又一喜。
薛歲安就這樣一面想著自己的心上人,一面不由帶笑想去扶她爹和她叔父下馬車。
剛想轉身,餘光好像看到她那據說好幾天得在衙門加班回不了家,千叮嚀萬囑咐她爹陸鴻早些回來關照她那懷孕寵侍的孃的馬車停在大門旁的角門前。
暗暗的,薛歲安看得不太真切,直到看到她孃的貼身管事林管事在跟幾個下人又說又笑著什麼,她才確認那真是她那本該在衙門加班的老孃的馬車。
那林管事和桃子娘陶管家,是她娘薛嫣身邊兩個大管事。一個胖一個瘦,一個嘴乖討巧,一個嚴肅剛直,像自己老孃身邊的兩大護法似的。一個跟在外面貼身伺候,一個管著她娘府裡頭的事兒。
這林管事大概就是因為有嘴乖討巧這個“優點”,因而她娘薛嫣去衙門外出應酬她娘都少不得她貼身伺候著,所以只要看到林管事,那麼可以肯定她娘來家了!
她娘不是說加班麼?這個時辰回來幹什麼? 是府裡出什麼事兒了麼?還是她孃的心肝寵侍莫側夫要生了?
薛歲安正疑惑著,卻看到那林管事似看到他們了,帶著既尷尬又討好還有幾分懼意的神色走了過來。
什麼表情?
這林管事一向自持是她孃的貼身大管事又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對自己討好是有的,懼怕還是頭一回見呢!
薛歲安正奇怪著,突然感覺背後冷冷的,轉頭一看,是她爹陸鴻和叔父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馬車,正面色陰沉的看著那邊她孃的馬車和林管事。
哦,原來林管事那幾分懼意是對著她爹陸鴻和她叔父的,她表錯情了。
很快,林管事拖著那胖墩墩的身子來到他們馬車前,笑道:“給主夫,陸側夫和五小姐請安。您們去護國寺祈福可還順利?”
“不是說這幾日衙門事兒實在忙麼?這個時辰回來作甚?難不成如畫院那位要生了?”她爹陸鴻沒搭理那林管事的討好搭訕,直接問道。
那林管事聽了,臉上討好的笑尬了尬,一面看他們臉色,一面道:“是,是主子不太放心,因而,因而趁著議事休息的空檔,回來看看,就一二時辰,還得趕回去議事呢!”
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
聯想到她娘早晨那番再三再四的囑咐,薛歲安立即想到,她娘大概是不放心她那臨盆的寵侍莫側夫唄!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 那莫側夫身邊圍著那麼多爹爹小侍伺候著,產公也是好幾個早就準備好了,她娘還再三再四叮囑的她爹早些回來關照,就這,她娘還有什麼不太放心的?
況她又不能代替他生產,用得著不放心到一二個時辰的功夫也要溜回家看看,她娘真是對那莫側夫也未免寵過頭了吧……
“呵,繁忙國事間一二個時辰也要不放心的回家瞧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