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萬?這麼多?”薛歲安聞言驚呼道。
河東郡發大水,會有部分災民淪為流民跑到京城來這也正常,可數量達到十幾萬之多,這就非常不正常了,
畢竟京城的人口也才百萬,光流民就來了十幾萬,這可太可怕了。
薛歲安面色沉重,道:“河東郡大水,朝廷不是撥了很多錢糧救助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多流民跑到京城來?”
程青蓮聞言,看了薛歲安一眼,冷笑道:
“朝廷是撥了很多錢糧,可那些錢糧經過經手層層官吏盤剝,到了河東郡災民手裡根本就沒剩多少,災民們每天能喝一碗稀粥都是好的,
更可恨的是,朝廷上下官吏欺上瞞下,她們盤剝災民的救濟糧就算了,她們還以低價奪走了災民們的土地,
災民們本就失去了一切,為了活命又不得不賤賣掉自己的土地,在家鄉沒有了土地,又喂不飽肚子,只能一批批從河東郡出走,成了一無所有的流民,
河東郡是人口超過五百萬的大郡,這次受災的後被搶走土地的就有超過百萬,有十幾萬流民跑來京城有什麼奇怪的?
恐怕過不了多久,來京城流民就不止十幾萬了……”
“搶奪土地?”薛歲安聞言一震。
又道:“土地是百姓的生存根本,從太祖起就明令禁止任何人奪取百姓的土地,怎麼有人敢在河東郡搶奪百姓土地?”
程青蓮聽了,冷笑一聲,道:“如果執法人就是犯法人,又能得到巨大的利益,那太祖禁令算什麼?
不但有人敢在河東郡搶奪百姓土地,而且人數比薛世女你想象的要多的多呢!”
說著,程青蓮看著薛歲安,繼續道: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這批貪得無厭,數量龐大的蛀蟲,她們不但在搶奪受了災的走投無路河東郡百姓的土地,她們現在還把手伸到了大景其他郡縣百姓的土地上。
這些年,老道我走遍大景大江南北,發現無地的農民越來越多了,朝廷戶部記錄失地農戶為十分之二三,
但據老道的實地查訪,失地百姓絕對遠遠超過這個數,只是朝中那些官吏欺上瞞下,隱匿不報罷了,
所以現在,薛世女應該知道為什麼老道說大景很快就要成為被蠶食了根本,只能對那北狄求和的病秧子了吧?”
薛歲安聽了面沉如水,她自然知道程青蓮的意思。
大景以農業立國,土地是百姓生存的根本,而能納稅的百姓是大景國家存在的根本,若沒了土地的百姓越來越多,
那大景的財源遲早會慢慢枯竭,而慢慢枯竭了財源的大景可不就是成了被蠶食了根本的病秧子?
而如此病秧子似的大景又拿什麼對那北狄宣戰,可不是隻能選擇求和了麼?
可問題是那北狄一向對大景虎視眈眈,並不是大景求和,北狄就能放任大景一直和平下去的,
若大景的流民問題越來越嚴重,流民們活不下去,遲早會釀成流民起義。
而那一向言而無信的北狄若趁大景之危,撕毀和平協議進攻大景,
那倒時候大景內有流民作亂,外有敵國侵略,內憂外患之下,國破家亡簡直就在旦夕之間啊!
所以大景最大的生存危機表面上看起來是來自敵國北狄的戰爭威脅,其實越來越嚴重的流民問題才是大景真正的心腹之患……
薛歲安一言不發,只是越想眉頭就皺的越厲害。
旁邊的程青蓮見了她這樣,倒是笑了起來,道:
“看來薛世女也知道現在的大景現在最大的隱患是什麼?”
嘆了一口氣,又道:“若再不改變,緩和解決流民問題,那麼大景將來恐怕隨時會有亡國之危啊?”
解決,緩和大景的流民問題?
薛歲安正想著,聽了程青蓮的話後立即回過神來。
她深深的看了程青蓮一眼,道:
“歲安曾經在國子監讀過程道長您的文章,您說過要徹底徹底解決大景的流民問題,應該從土地入手,
只有重申太祖的均田令,把官吏富戶多佔多得的土地奪回來,然後歸還給失地的流民,讓流民重新成為擁有土地,成為正常納稅的百姓後,流民問題自然會迎刃而解的。”
說著,薛歲安又深深看了一眼程青蓮,繼續道:“可重申太祖的均田令這事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絕不容易,
首先官吏富戶侵佔了河東郡的土地,為了不被查出來,定然會把土地掛在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