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歲安心裡明明掀起滔天巨浪,卻不得不穩住心神。
她阻止雲千羽繼續審問那跪在地上的產公,剋制住想發抖的身子道:
“請,請王爺別問了,讓這人下去吧,臣,臣女信就是……”
是的,她信,她也不得不不信,首先這名產公是她在她大哥生產時,在那東北小院見過的,
雖然偶然一瞥,但是這中年產公當時從產房出來時那臉上緊張古怪的神情令她印象深刻。
而且她現在終於理解了,為何她兄長薛風和她爹陸鴻對她那新生出來的小侄女平樂郡主態度如此奇怪了。
按說她那小侄女是千盼萬盼得來的貴女,她大哥薛風和她爹陸鴻應該比其他人更加愛如珍寶才對,
可她兄長薛風和她爹雖面上表現得高興,但私下底的態度都有些反常。
首先她大哥薛風私下一點也沒有生出貴女的欣喜,反而情緒很是抑鬱,對那新生的女兒既愛又怕,好像那新女兒是一件令他害怕的東西似的。
而她爹陸鴻願意在她大哥情緒不穩時,日日夜夜親自照料那孩子,但眼裡卻對那孩子並沒有多少長輩慈愛,
最起碼沒有像看她大哥另外三個孩子那種刻在骨子裡的血脈至親般慈愛,最多看那孩子偶爾流露出幾分她都看不懂的愧疚……
這種種異常,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那女兒並不是她大哥親生的而是從外面買來的。
沒錯,這才能解釋得了她大哥薛風和她爹陸鴻的反常,還有縈繞在她心頭一直以來的疑慮。
難怪她爹陸鴻要突然找風水師把她大哥的生產地點換到府裡的東北小院了,怕就是為了突然換產房以及為她大哥肚子裡的孩子突然男變女找的藉口,
而且那東北小院緊挨著就是一條通街小門,怕就是為了方便把那孩子送進去吧!
然後,她爹陸鴻在她大哥生了女兒總是時不時的走神,最近幾天更是顯得憂心忡忡,心神不寧,怕是他也知道他控制下的產公被人悄悄弄走了……
想到這裡,薛歲安鼻頭一酸,她真的不知道該罵她爹陸鴻糊塗還是該心疼她爹被逼做出這種事情然後被這事弄得日夜如此神魂不安了 !
可是,以民女冒充皇室郡主,混淆皇室血脈,這可是欺君大罪,如果暴露出來,她們魏國公府和七公主府恐怕都要……
難怪風芙蓉要用那般嚴肅複雜的眼神一面看著她,一面對她說:
此事事關兩府,如果暴露出來她們魏國公府和七公主府都會有極大的麻煩了。
這事兒豈止是麻煩,這是一宗滔天大罪,要……
薛歲安越想越恐懼,這種恐懼從內心竄起,直抵四肢百骸,震的她整個人都有點發麻了。
她既恐懼之餘又不免感到少許諷刺,畢竟她白天才在國子監以君權恐赫別人,到了晚上就有另外的人用君權來恐赫她了,真是一報還一報,絲毫不爽 !
偏生身邊的男人似乎嫌她的恐懼不夠似的,他一面揮揮手讓護衛把跪在地上的產公帶下去,一面轉身朝她低聲輕聲笑道:
“薛世女信就好,那薛世女可知,混淆皇室血脈,以民女冒充郡主,如此欺君大罪,暴露出來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就算聖上網開一面想包庇你家,
但朝中御史或你家政敵知曉後,你們家和七公主府這次恐怕……”
男子雖笑著說這些話的,但是臉上卻絲毫不見笑意,反而流露出一種讓人從腳底直往上升的寒意。
薛歲安抬眼看過去,內心深處第一次對一個人感到如此的害怕。
這人雖有著無與倫比的傾城俊顏,但卻猶如地獄裡走出來的黑暗使者,渾身散發著一種想要將人吞噬的幽暗氣息,
尤其是被他那雙如淵黑眸盯住的時候,那一瞬間薛歲安感覺自己突然變成了一隻任人隨意拿捏的小蟲子,除了束手就擒外毫無其他辦法。
難怪這京城權貴圈子裡都怕這十六王爺雲千羽怕的不行,甚至私下都稱這十六王爺是“人間鬼見愁,地獄黑蓮花”。
以前聽她娘薛嫣和其他世家女說起這十六王爺的傳聞時,她雖也覺得怕怕的,但也不免覺得眾人說什麼地獄黑蓮花實屬有些誇張。
直到今天她被這朵地獄黑蓮花拿捏住了七寸,被他肆意威脅的時候,她才知道眾人所言果真不虛,
他,他真的是一朵霸道到極致的地獄黑蓮花!! !
所以,她現在要怎麼辦?
她現在被這朵地獄黑蓮花拿捏住了七寸,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