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杜之燁把女人微微推開,然後他一面一件件把身上的衣物褪下,一面含著淚看著女人,又道:
“薛歲安,雖然我們未成親,我就在你面前寬衣解帶有些不知羞恥,但為了將來我們兩個,不,可以說是為了我們三個都不會後悔,那我就不知羞恥這一回了,
你看看我身上這些都是什麼,待看完我身上這些東西你還能說出不介意三個字,那我才會真正相信你嘴裡說的不介意……
“而且不止我身上,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恐怕哥哥的身上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本來看見男子一件件脫下衣物,薛歲安就一驚,可看見接下來,男子脫下衣服後,露出的身上那一條條鞭痕,她更是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只見男子身上尤其是背上都是一條條鞭痕,新的舊的都有,一看就是常年累月捱打造成的。
見他這樣,薛歲安的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她一面輕撫了撫男子的背上的鞭痕,一面情不自禁急道: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我,我聽說那丹朱公主頭幾年不是挺寵愛你們的嗎?就算後面寵愛不在了,你們身上怎麼會,怎麼會這麼多鞭痕?而且還有許多是……”
是……是舊傷?
薛歲安這樣問著,可突然想到那丹朱公主那傲慢自大與暴虐狂悖的性格,她又突然住了嘴,
她不想再繼續問下去了,慢慢的她閉上了眼睛,淚水順著眼角留下來,突然她的內心被一種極端尖銳的恨意所充盈,這輩子沒有這麼想殺一個人過,
半晌她突然睜開眼睛,只咬著牙說了一句道:“那個混蛋蠻夷,我,我一定要宰了她……”
聽到女子這麼說,又見她心疼的哭了,杜之燁也哭了起來,他一面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一面木然對女人說起了這些年他們在北狄的經歷,道:
“那丹朱公主把我們搶到北狄去的頭幾年,她確實挺寵愛我們的,知道哥哥喜歡看書,我喜歡花,她會安排出使大景的使者專門買許多大景的書和花回去給我們討我們喜歡,
可她雖然寵愛我們但她更喜歡我們對她,如同她後院其他男子那般對她有一種絕對的臣服,順從與討好,
而且她不喜歡我們跟大景的任何人,任何事有關聯,最好從此把大景忘了,全身心只記得北狄,只服從於她,
可一來,大景是我們的母國我們不可能忘記,二來不管是我,還是哥哥都不是那種會絕對順從屈從討好於人的人,
所以那丹朱就漸漸地對我們沒有了耐心,在一次與我們徹底鬧翻之後,她就開始打我們,尤其她……”
說著,杜之燁停了一下,他猶豫了片刻要不要把接下來的話告訴薛歲安,可想了想,又不想隱瞞她任何事情,
於是淚滴滑落,他勉強自己繼續道:“尤其她最喜歡在行房的時候打我們……”
隨著述說,杜之燁似乎想起了過去很不愉快的回憶,他眉頭緊鎖,特別是想起他和哥哥杜之鈺跟那丹朱公主徹底翻臉的那次,他更是痛苦的用力咬了咬嘴唇……
記得那次,那丹朱公主再一次領兵騷擾了大景的邊境,搶了好幾百個大景人回到北狄,
之後,她玩弄那幾百個大景人就如同玩弄貓狗一般,她邀請了很多北狄貴族去那北狄的皇家獵場打獵,而獵物正就是那些被抓的大景人,
看見那幾百個拼命奔跑逃避的那些北狄貴族們射來的箭,還有被那丹朱公主的狼追著跑卻怎麼也跑不過最好只能被咬死吃肉的大景同族,在場的他和哥哥杜之鈺覺得痛苦難受極了,當場就嘔吐了出來。
然後他們想要阻止那丹朱公主,解救那些在獵場的拼命逃命的大景同族,為此他們就跟那丹朱公主狠狠大吵了一架,
之後,那丹朱公主一來覺得沒了顏面,二來是覺得他們還記掛著母國大景,所以一回去就把他們狠狠鞭打了一頓,從此以後,鞭痕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們的身上……
聽完杜之燁話,薛歲安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她想過兩位杜公子在北狄可能過的不好,但沒有想到他們的境遇竟比她想象中還要差很多很多,
她一面想著,一面淚水掉個不停,半響她道:“之燁,你,你放心,我,我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
看見女人的淚水,聽到她的話語,杜之燁的眼淚也流的厲害,
女人說要為他們報仇,他很高興,可他更高興的是在知道他們這些年在北狄經歷過什麼,身上有這麼多恥辱痕跡之後,女人依舊喜歡並心疼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