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讓他放心，景海又補充道：“既然你放心把她交給我，我就會好好照顧她。”

話音剛落，他臉上又詭異地閃過一抹微紅，扭捏地站起身。

“行了，你安心養病，我就不來吵你了。等你病好了，我再通知你上任時間。”

他轉身走出房間。

容祀低低笑了一聲，將密封袋放在床邊的櫃子上，正打算回床上躺下，眼前卻忽然閃過了模糊的畫面。

他不適地閉了閉眼。

那抹畫面瞬間消失了，彷彿剛才只是他的錯覺。

他搖了搖頭，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心頭的古怪越發濃重，像一朵看不清的烏雲籠罩住他。

也許，是因為他得了病的緣故？

他躺了下來，凝視著天花板，心中五味雜陳。

儘管身體需要休息，但他的心情卻如波浪般洶湧。景海的話似乎觸動了他潛意識中的某處，不斷在他腦海中迴響。

他不禁想起剛才眼前一閃而過的畫面。

那……像極了那個夢裡的場景！

時間漸漸流逝，心煩意亂的容祀逐漸平靜下來，他不知不覺地閉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

“長淵道友……”

“長淵道友，你醒醒……”

“喂！李長淵你發什麼呆，你倒是趕緊想辦法啊！”

容祀猛然回神，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個夢。

冥夜心急如焚地拉扯著他的領口，見他一直髮呆，恨不得一拳揍醒他。

他張了張口：“冥夜……”

“你還知道我在這啊？你道侶都快死了，你還有閒工夫發呆，你倒是趕緊想辦法救她啊！”

容祀愣了愣，腦海中的回憶再度湧了上來，他立刻回神，焦急地走到昏迷的李素素身邊。

她身上的雷火已經被冥夜撲滅了，然而殘餘的神罰之力仍然在蠶食著她的生命，如果不盡快解除這股力量，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

他的目光劃過她蜷縮的身體，觸及地上的血跡，浮現一絲痛色。

即便在昏迷中，她依然死死護著肚子，努力保護他們的孩子。

可這個孩子的存在本就是逆天而行，神罰就是為此而來！

無數記憶接踵而至，被封存在他體內的力量，也悉數恢復。

容祀微微蹙眉，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那股封存已久的力量在體內中湧動。

空氣中，似乎忽然飄出了一聲幾不可察的嘆息。

他輕聲回了一句：“多謝，阿姐。”

說完，便毫不猶豫地將李素素從地上抱了起來，任由她身上的神罰之力蔓延到自己身上。

“素素，我會救你的。”

他的聲音平靜而堅決，帶著濃濃的別離意味。

容祀緊緊抱了她一下，而後下一秒，清雋溫雅的長淵便瞬間化成了一條白龍，張口將昏迷的李素素吞了下去。

冥夜看得目瞪口呆，失聲喊道：“長淵，你都做了什麼？”

他發狂地向容祀衝去，抽出隨身的長劍想要救李素素出來，但卻無法靠近。

巨大的白龍盤踞在原地，身周圍繞著鋒利的罡風與雷光，任何靠近他東西都會瞬間被它們撕成碎片。

冥夜被風吹得睜不開眼，只能伸手擋住眼睛，徒勞地向前揮砍。

“你都做了什麼？”

他用力揮舞著手裡的長劍，卻始終無法傷到他，最終忍不住崩潰大哭。

“你這個畜生，你把李素素吐出來！”

“冥夜，你放心，素素不會有事。”白龍發出人聲，聲音中帶著容祀特有的溫和：“接下來你要按我說的做，這是唯一能救她的辦法。”

冥夜聞言，崩潰的情緒稍微緩解了一些。

他冷靜下來，緊緊盯著眼前的白龍，凝重問道：“怎麼做？”

“殺了我。”白龍柔和地注視著他：“我已經吸收了她身上的神罰之力，你只要剖開我的肚子，把她取出來，她就會平安無事。”

“你瘋了？”

冥夜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幾乎握不住手裡的劍。

“讓我……殺了你？素素有多在乎你，就會有多恨我，她會恨我恨一輩子！”

“你這個自私的混蛋，你走後她該怎麼辦？你就是個不稱職的道侶！”

他罵得撕心裂肺。

容祀靜靜聽著，一個字都沒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