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狼漠的心在一瞬間跌入谷底。
他好似明白了什麼,眸中劃過一絲恍然。
“你是發現素素死了,所以才不再聯絡我?”
“你說呢?”容祀冷淡反問:“我和你還有聯絡的必要嗎?”
“你別忘了,我是你的上級!”
狼漠怒火滔天地拍在桌子上。然而越是憤怒,就越無法掩飾他的心虛!
他不敢承認,正是因為他的疏忽,讓李素素葬身在沙漠裡。
容祀安靜地看著他。
狼漠心裡怎麼想並不重要。他今天來這不是為了激怒他,只是想接回幼崽。
他嘆了口氣道:“如果是素素還在,一定也會更想讓幼崽的親生父親照顧他們,把他們還給我吧。”
聽見她的名字,狼漠感覺心臟一陣接一陣地刺痛,沒了和容祀爭執的心思。
他抑制住心裡的悲傷,扶著桌子緩緩坐回到椅子上。
“他們在二樓的嬰兒房。”
“多謝。”
容祀毫不留戀地離開這裡。
狼漠沉沉低下腦袋,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地上,多了一點潮溼的印記。
*
容祀上到二樓。
推開嬰兒房的門,看見裡面胖乎乎熟睡的幼崽們,眸中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溫柔。
他們都過得很好。
保姆走進來幫他收拾幼崽的東西。
容祀看了眼滿屋子的玩具,想了想只讓他收拾奶粉和常穿的衣服。
狼漠上來時剛好聽見這話,猶豫了一會兒沉聲道:“這些都是幼崽用慣的東西,全部帶走吧。”
“不用。”容祀直截了當地拒絕道:“家裡還有很多,沒必要再帶回去。”
他是他們的親生父親,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更何況,他犯了如此大的錯誤,又有什麼臉面再和他商量幼崽的事?
狼漠不再開口,像尊雕像一樣站在門口,看裡面的兩人收拾。
等到容祀拎著嬰兒提籃離開時,他終於忍不住問:“你恨我嗎?”
容祀沒回答,在樓梯口安靜地站了一會兒,反問道:“你介意素素的身份,才會讓蟲族帶走她是嗎?”
這句話像一根針那樣狠狠插入狼漠的心臟,精準地刺中他心底深處最隱秘的地方。
他的思緒凌亂不已,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話。
空氣中的沉默震耳欲聾。
容祀嘲諷地勾起嘴角,不再多說什麼,帶著幼崽離開了這裡。
他走後,狼漠無力地靠著牆,沮喪地抱住自己的腦袋。
無法言明的無奈湧上心頭,彷彿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他無法反駁容祀,也不能反駁。
他是第七根據地的首領,父母死在戰場上,註定要和蟲族不共戴天。
明知素素是蟲族,他於情於理都不能饒恕她,更別說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將她接回家繼續生活。
所以看那個蟲族沒有敵意,他才會順水推舟讓他帶走她,寄希望容祀能將她救回來。
可沒想到,她竟然死了!
死前那一刻,她會不會怨他?怨他沒能保護好她,怨他放棄了她?
狼漠耷拉著腦袋,雙手無力垂下,彷彿失去了所有力量。
保姆同情地走過去:“將軍……”
“你去忙吧。”他牽動嘴角,強抑悲傷道:“讓我一個人靜靜。”
保姆嘆了口氣離開。
他一走,他強忍的淚水,立刻嘩啦啦地流下來。
*
離開府邸後,容祀沒有回第二根據地,而是回了一趟家。
這次離開後,他不打算再回第七根據地,就在房產中心登記了賣房。
負責評估房產的人跟他約好了時間。從府邸接到幼崽後,他就馬不停蹄趕回了家。
“容先生您好,這是我的名片。”
看見飛行器降落,對方殷勤地走過來遞上名片。
容祀接過來一看,他姓王,是虎族獸人。
“叫我小王就可以了。”
雖然是兇猛的虎族,但他面相圓潤,笑起來嘴邊還有兩個酒窩,看起來非常友善。
容祀隨手把名片放在旁邊,指了指他身後的三層小洋樓:“我這套房子能賣多少?”
小王回頭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