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蘩眼神冷漠,輕輕譏笑一聲,抬步走了出去。
國公府不少漂亮丫頭都盯著年輕的公子爺們,從前府裡規矩嚴苛,誰也不敢動妄念。
如今主子們先帶頭不成體統,子歸園破開一個口子,起了心思的丫鬟們便像聞到臭味的蒼蠅,一個個來叮施明秣這個有縫的蛋了。
施明秣不配禍害好姑娘。
王蘩挑了十個心思最奸猾、品行最不堪的留下來,好吃好喝地養著,時機一到,便是她們出場的時候。
月見低頭抹眼淚:“奶奶,您這是要做什麼呀?六爺明顯想要與您和好的。”
王蘩掐了一朵迎春花,拿在手中把玩,淡淡道:“我只是想要個孩子。”
月見抽泣得更大聲,哽咽著,一句一句地勸:“您和六爺都還年輕,何苦把人推遠呢?
將來您生了嫡子,上頭庶長子、庶長女的,讓小少爺怎麼自處?
奶奶,我求求您,您多為未來的小主子想想!太太、老爺、六爺都沒急,您著什麼急呢?”
王蘩不語。
她確實著急。
著急揭開這一家子的真面目,早些和離脫身,趁還年輕,還能有挑選的餘地。
她是一定要改嫁的,還一定要生幾個親生的孩子,到時瞧瞧,誰還敢說她是不下蛋的老母雞!
她還要抱著孩子來施明秣面前炫耀,好好瞧瞧他的臉色!
王蘩憋著這口氣,憋了兩輩子。
她懷著一絲微渺的希望,希冀岱哥兒能再投到她的肚子裡。
這一回,她乾乾淨淨做岱哥兒的孃親,岱哥兒有個堂堂正正的爹。
王蘩信步而走,不知不覺來到菡萏院。
她心裡一動,模糊記起一件事來。
前世,施明奎暗地裡送了她不少珠寶首飾。
她很是反感,只當施明奎拿她作妓子,這些珠寶首飾是嫖資,隨手砸了不少。
施明奎不見絲毫心疼,還說她砸得好聽。
她出身不顯,對銀錢較為敏感,起初情緒低落憤懣,對周遭的事物提不起興趣,過好一段日子方察覺不妥。
便問他,這些財物怎麼來的。
施明奎拿捏住她要為兒子的前程著想,不會出去亂說,便告訴她,老三施明楨暗地裡經商,是從封州水患倒賣糧食開始的。
起初擔驚受怕,生恐被人發現遭彈劾,後來施明珠做了皇后,有皇后妹妹罩著,施明楨的買賣越做越紅火。
再後來,連皇帝妹夫都找他做買賣、生銀子,花自己的銀子自在,免得動用國庫的銀子,戶部三番四次阻撓。
皇帝皇后兩座大山罩著,施明楨的買賣做得風生水起,自是要恩惠自家人,讓兄弟們都投些銀子進來,他每月給大家發分紅……
王蘩駐足抿唇,思量片刻,腳步一轉,去了棠溪院。
?
施窈等著哥哥們來坑她,一連等數日,沒等到。
好在等到了葛家上門退親,不,應該說,是謝家和葛家搶著上門退親。
謝家二老爺謝見微,帶著兒子謝既白登門,恰好在大門口遇見寧遠侯。
謝見微與寧遠侯互相對視一眼,雙雙從對方的眼裡看出對方的意圖。
二人同時一怔。
緊接著,謝見微摟起袍擺,拔腿朝門內衝。
寧遠侯不甘落後,也朝門內衝。
生怕晚一步,施家應了前一個的退親,死活不肯應後一個的退親。
到底寧遠侯是個武將,撒開腳丫子,跑得奇快無比,嗖的一下超過謝見微。
謝見微急吼吼喊:“兒子!兒子!快跑啊!超過他!超過那個老傢伙!別叫他搶了先!”
寧遠侯不理他,直奔老國公的書房涵虛堂。
謝既白反應慢半拍,但跑得夠快的,但寧遠侯帶的小廝不知廉恥,竟四五人聯手將他抱住!
謝既白:“……”
寧遠侯回頭瞄一眼,嘿嘿嘿,無恥地笑。
謝既白揚聲喊:“爹!我揍壞寧遠侯的小廝,你兜得住兜不住?”
小廝們看看他的身板,正要嘲諷他,又摸摸他身上的肌肉,一個個都沉默了。
這謝既白,不是個酒囊飯袋花心蘿蔔嗎?
怎麼身上全是腱子肉?
謝見微氣喘如牛,跑上來,罵走那幾個小廝,扯著兒子直奔二門:“快!咱們去甘祿堂找老太太!”
謝既白邊輕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