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正羞愧,不好意思欺騙施窈的真心,便怒道:“龔氏越來越不像話!湯嬤嬤,你陪窈丫頭走一趟。”
施窈由丫鬟們伺候著淨了面,便與湯嬤嬤出來。
路過蘭佩院時,正看見兩個體格健壯的太監抬著騰騰冒氣的熱湯邁進門檻。
這倆太監的前頭,是另兩個太監抬了一口嶄新的浴桶。
施窈默默算了算,大半個時辰呢,四皇子和施明珠的體力都不錯。
一路上,靜悄悄的,施明纓、施明秣和施明辰帶人四處巡邏,丫鬟僕婦們都縮在院子裡不敢冒頭,更不敢隨意亂竄。
施窈與湯嬤嬤來到參昴館,參昴館裡也靜悄悄的。
白蘞撲上來哭著問:“二姑娘,四奶奶呢?我們家四奶奶呢?”
施窈豎起食指:“噓!別叫喚,別把巡邏的人招來了,就衝你這幾句話,老太太老太爺能打死你!”
白蘞煞白了臉,一個勁兒流淚,哀求地望著施窈吶吶不敢言語。
施窈反問:“我四哥呢?他不是暈了,我去瞧瞧他。”
白蘞悽惶地哭道:“四爺在前院呢,從晌午開始,四爺四奶奶都沒回來過。”
施窈又問:“我家忍冬呢?我是來接她的。”
白蘞垂淚不語,面色猶豫。
湯嬤嬤冷冷道:“快把人交出來,老太太發了話的!若不交,橫豎如今府裡沒什麼規矩,我便帶人抄檢你們參昴館,到時沒臉的可是四爺和四奶奶,你可擔待得起?”
白蘞唬住了,這才叫人帶忍冬出來。
施窈拉住忍冬上下打量:“他們沒打你吧?”
忍冬眼眶通紅,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嚇得瑟瑟發抖,抹淚道:“姑娘可算來接我了!沒捱打,也沒捱餓,不過罵我兩句罷了。
她們將我從關雎院拽出來,便將我一直關在參昴館,我不知出了什麼事,想傳訊息給姑娘,小心四奶奶,可我出不去,她們換人盯著我……”
施窈抱了抱她:“好了好了,我來接你了,我們回去。”
忍冬點點頭,一路上死死挽著施窈的手臂,眼淚掉個不住。
施窈一面安撫她,一面問湯嬤嬤:“嬤嬤,我四哥哥呢?連後宅都不叫回,莫不是叫那些太監、侍衛捉住關起來了?”
湯嬤嬤回道:“沒呢,我們自家人守著,前院後宅都亂,五爺叫人將他抬到一處客院裡歇著。”
施窈笑道:“既然沒捉四哥,是不是說明,四殿下沒想治四哥的罪?”
湯嬤嬤嘆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哪裡敢跑?還有皇上的一道閉門思過的旨意在身呢,無須四殿下派人看押他,老太爺自會叫人看住他。
便是三爺,也是半步不敢跑的,都在外院躺著,聽候四皇子發落。”
施窈點點頭,沒再出聲。
忍冬卻是聽得心驚肉跳,怎麼連皇子、公子們也牽扯進來了?
夜色漸至。
宮裡皇帝聽聞訊息,龍顏大怒,派禁軍來鎮國公接四皇子周紹。
施明奎恰在此時清醒,老太爺派人守在外面,只有個丫鬟進來伺候。
施明奎睜開眼,看見個陌生的丫鬟,周圍又是陌生的環境,啞聲問:“什麼時辰了?這是哪裡?”
丫鬟脆生生回道:“這是外院的客院,四爺,先吃茶潤嗓子。”
施明奎看清四周確實是國公府客院的佈局,感到口乾舌燥,便接了茶,一口氣喝完,此時記憶方才慢慢回籠。
他猛地一驚,掀被而起,忙問:“四皇子殿下呢?”
丫鬟喜氣洋洋笑答:“恭喜四爺!馬上就要做皇子的大舅子了,四殿下正與我們家大姑娘在蘭佩院,顛鸞倒鳳呢。”
施明奎聞言,眉眼一厲,抬手便狠狠給丫鬟一個耳光:“胡言亂語的小蹄子,你胡說八道什麼?”
丫鬟生受了一巴掌,捂住臉,笑容依舊不變:“回四爺,奴婢可沒有胡說。四殿下吃了您奉的醒酒湯,你在湯裡放了什麼東西,你自個兒不知嗎?
四皇子中了招,看不上旁人,心心念唸的都是大姑娘,尋摸到蘭佩院,將大姑娘按在榻上便破了她的身子。”
施明奎頭暈目眩,難以置信:“小賤蹄子,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丫鬟掐著嗓子學舌,尖細的嗓音道:“大姑娘哭叫得可慘了,哭喊‘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老太太和大太太闖到蘭佩院門口,愣是沒闖進去,蘭佩院裡裡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