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夫昏過去了，孩子下不來，順轉剖吧。”

“媽媽過來籤個字。”

“好…”

秦暮曉不敢猶豫，全程聽著醫生的指示，她見護士拿了張什麼東西給她，然後她在右下角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隨即，本就惶惶不安的她看到了堪稱這輩子最恐怖的一幕。

醫生在封錦的小腹處塗了碘伏之類的，消毒過後，在上頭劃了一刀，這還不夠，兩人配合著，同時用手伸進刀口裡，然後死命的往外扯，把刀口擴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暮曉的錯覺，她好像聽到了皮肉分離的聲音，這聲音讓她一個大女人面色煞白，整個人搖搖欲墜起來。

醫護們的動作很快，刀口擴開以後，往裡掏了一下，孩子便出來了，簡單的處理之後，輕拍其後背，便發出了嘹亮的哭聲。

“恭喜恭喜，是個女兒。”

護士高興的抱過來讓秦暮曉看，然她只是咧了咧嘴，發現自己一點也笑不出來。

經歷了有驚無險的生產，封錦被推進普通病房，聽到父女平安，外頭等待的餘青和封祁這才放下心來，欣慰地圍在床邊看著封錦和寶寶。

在這期間，秦暮曉默默的坐在床邊，餘青問她孩子的名字想好了沒，她也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沒想好，說是要等封錦醒來再討論。

在兩個家長不知道的地方，她的手緊緊的攥著床單，指尖也在微微顫抖。

晚上，秦暮曉堅持留下來守夜，餘青本來還想讓她休息一下的，被她拒絕了，也就沒再堅持，只說明天再給封錦帶些有營養的飯菜過來，便離開了。

夜裡的醫院很安靜，由於他們預定的是單人病房，晚上除了偶爾過來巡邏的護士，多數時間裡都只有秦暮曉一個人，這會兒寶寶正在旁邊的小床裡頭睡著，嬰兒的臉紅彤彤的，五官擠在一起，實在是看不出更像誰多一點。

封錦醒來的時候，看見秦暮曉坐在他的床前，而周圍都黑漆漆的，他只能透過走廊裡的燈光隱隱看到這人的輪廓，差點沒把他嚇一跳。

“死鬼，你怎麼不開燈呢？”

封錦現在還很虛弱，畢竟生產是一件極其耗費精力的事，即便他現在已經醒了，也還是覺得很累。

秦暮曉回道：

“開燈太亮，你睡不好。”

“這樣啊。”

封錦又問。

“寶寶呢，都還健康吧？”

“在旁邊，健康，是女孩。”

“挺好，希望像你多一點。”

封錦心中雀躍，迫不及待的就想讓秦暮曉把孩子抱過來給他看看，不過嘛，這人突然不說話了，讓他覺得很是奇怪，握住秦暮曉的手，發現涼的嚇人。

“妻主，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

“你開燈，我看看你。”

秦暮曉沒動，封錦急了。

“開燈，我叫你開燈，秦暮曉？”

話音剛落，這人卻是直接抱了上來，讓封錦一愣，啞然道：

“你怎麼了？你哭了？”

這下子，他是真驚訝了，秦暮曉居然會哭，真是認識這麼多年以來的頭一回，之前他在網上也看到有人說，生產的過程十分血腥，儘量讓妻主不要陪產，會造成心理陰影什麼的，他當時還很不屑，心想著自己都為這人走一趟鬼門關了，這人卻連看看都受不了，也太沒用了吧。

然而這會兒，秦暮曉怕了，倒讓他心慌起來。

封錦抬手摸了摸自家妻主的後腦。

“你怎麼了？突然間這麼膽小，我和寶寶要笑你了。”

“只生這一個了，好嗎？”

秦暮曉垂下眼眸，她擁著封錦，細細感受著這人身上的體溫，說她膽小她也認了，畢竟那樣的場面，她確實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尤其是這些白衣天使們，當著她的面把她愛人開膛破肚，即便他們這麼做，也是為了能讓封錦順利產下孩子，她也接受不了。

這話讓封錦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嚇到秦暮曉的人是他自己，那時候沒力氣昏迷過去，他也沒有想到。

那時的他應該讓秦暮曉很擔心吧，都擔心的哭出來了，還是趁著媽媽和爹地都回去了，關了燈才敢偷偷的哭。

封錦唇邊揚起些許弧度，他不得不承認，雖然他不想秦暮曉掉眼淚，但能被一個人這樣子在乎著，真挺好的。

“好，聽你的，不生了。”

秦暮曉這才把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