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飲泣了半晌,玉絮抬起頭,質問他:“為何要騙我?若你一早坦白身份,我們也許會成為要好的朋友,而不是今日這般尷尬的局面。”
百里霄木訥看著她,“我若說了,你就不愛我了,對嗎?”
“是,”玉絮毫不猶豫,“可這比欺騙來的感情好的多,至少我們的是光明磊落的。”
至少,她可以在這一世對林瓊華毫無愧對,而不像書中所寫那般奪人所愛。
“可我不要只做朋友,我要你與我長相廝守!”
玉絮擦拭眼淚,語氣再次轉冷,“二殿下,你太貪心了,與你長相廝守之人,只會是林瓊華。”
“我娶她是逼不得已,我對她沒有一絲真情,我只愛你,只愛你一人!你何不信我?”百里霄兩步上前,握著玉絮瘦弱的肩膀,字字泣血,“絮兒,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再給我一點時間,將來我若登上了那個位置,大權在握,你就不必再受任何委屈了,到時候,你將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唯一的妻!”
向來性情冷漠的男子此刻已然紅了眼眶,他已放下了自身的驕傲,彎下腰身在祈求她。
可玉絮看來,男人這種話,和路邊的狗叫沒什麼區別。
被抓住出軌了,就開始畫大餅,妄想用幾句甜言蜜語來打動你。
“百里霄。”玉絮不耐煩地冷了臉,揮開肩膀上的手,“我給過你機會的。”
他弱冠那日,她便已察覺心上人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那時,她便已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不珍惜,如今,他們該一刀兩斷了。
“你弱冠那日,我拿著給你繡的荷包,在白府等了你一日,也給過你坦白的機會,是你自己不把握,時至今日……”
玉絮緩緩低頭,視線看向桌上的玉簪玉佩,壓抑心中悲傷,“你我返還東西,就此別過。”
她目光又投向他腰間掛的荷包,“你該把荷包還給我了。”
說著,便要上手去拿。
百里霄哪能讓她如願,一把握緊荷包躲開,目光望向少女,似嗔似怨,“你當真要如此絕情?”
“呵。”玉絮簡直要氣笑了,目光悲涼望著他,“你這話說的,難道還是我之過?是我先欺騙了你?還是我先有了未婚夫?”
“不,不是,絮兒你真就不能再等等我嗎?我們分明如此相愛……”
“那都是你騙來的。”
玉絮毫不留情打斷他,冷漠側開臉,“若不是你隱瞞身份騙我,我才不會愛上你,更不會落得如今這般難堪的境地。”
“你可知,我長姐林瓊華一直對我心懷怨恨,我的眼睛,我的腿,就是她給下的毒?”
說到這個,玉絮眼眶再次蓄滿淚水,委屈縈繞心間。
百里霄呼吸一窒,不由低下了頭,弱弱道了句:“知道。”
他對絮兒上了心後,便去查了她的生平,同時也知曉了林瓊華給她下毒的事。
少女眼淚蜿蜒而下,“既然你已知曉,又怎敢讓我在她手下做妾?你到底有沒有心?百里霄,我問你,你有沒有心?有沒有為我考慮過?!”
她在不知不覺中被小三,多麼可恥的事,放到哪個時代,都是要揹負一片罵名的。
玉絮含淚一聲聲質問中,百里霄愧疚不已,“我有想過的,到時我娶了她,安置在二皇子府,你住在白府,互不相干,有我護著,她傷不到你。”
聽他這話,玉絮簡直不可思議,“你讓我做外室?!”
“不是!”百里霄立即道,“你是我的側妃,但是也只是一時,在我心中,你才是我的愛人我的妻。”
側妃,那還不照舊是妾。
玉絮仰頭,只靜靜的看著他,看著這無比熟悉的眉眼,卻恍然覺得好陌生。
良久,她啟唇淡淡道:“阿霄,我好像,第一天認識你。”
第一天知曉,原來你是這樣的人,這樣既要又要的人,永遠填不滿貪慾的人。
曾經美好的形象,在今日全然崩塌。
“絮兒,別,你別這樣看著我好不好,我好難受。”
玉絮眼中的失望猶如實質,看得他心驚肉跳,肺腑間被血淋淋撕開,鑽心刺骨的痛。
“你走吧,東西帶走,”玉絮將桌上的東西推到他面前,心如死灰道,“荷包不還也行,找個時間自己燒了吧。”
她呆呆望著虛空,目無焦距,“今日之後別來了,我不會給你留燈留窗,也不會再等你,你也不必派暗衛守著我,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