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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能不能嫁入何家 老易說了算

加一小把白麵,用溫水搞得黏糊一點,粘勺甩不掉,拿出一個鐵鏊子,用爐釺子扎三個眼,火上來把鏊子加熱,用勺子舀到鏊子裡面,用勺子背推成牛舌餅那麼大。

焦香味一出,鏟子翻面,烙了一笸籮棒子麵餅,玉米麵餅子烤乾巴點,配上小米粥和鹹菜。

花姨吃了四個餅,常蕤吃了四個半,剩下半個塞常威嘴裡了,因為花姨從不吃任何人剩飯,她說那叫狗剩。

“等以後你男人吃你的狗剩。”常威一口喝完粥,又舔了一圈碗,這年頭糧食珍貴,常威碗裡敢剩飯,花姨的小粉拳就要發力了。

“你才是狗。”

“我不剩飯,你剩飯是狗剩。”

花姨啪啪抽了常威後背兩下,“別跟你姐鬧,沒大沒小。”

“她就比我早出生三小時,憑啥當我姐,當初怎麼不讓我當哥,我照顧妹妹。”

常威鬧狗臉跟姐姐都不服呢。

“開始你爸想讓你當哥哥,長子頂門立戶,照顧妹妹,但是接生劉婆子說,有女有子是個好字,有福氣。”

“封建迷信害死人,不然的話我就是哥哥了。”挑釁地看了常蕤一眼。

明明家裡最操心的是他,為了常蕤罵聾老太太,小時候常蕤也沒照顧過他,花姨還屬於重女輕男,總說女的生下來就是到世間受罪的,最好的歲月是嫁人前在孃家的日子。

好吃的,好看的,好穿的,都先緊著常蕤,常威撿老常的,小時候還穿過花姨衣服改的小花褲子,誰讓他個子竄那麼快。

說起這個常威想起那段難堪的往事,買布分兩塊花色買不划算,剩的布頭也不好拼,索性花姨買了一塊花布給倆孩子做棉褲,六歲的常威穿著紅底白梅花圖案的棉褲招搖過市,人生第一次有了羞恥感,因為班主任打他屁股的時候,誇他棉褲色好看。

(曾經那個人就是我,我還有綠底紅花小棉襖,東北小碎花布幾十年前就穿上了,家屬院最靚的崽。)

煩惱進入我的耳朵裡,搖搖頭把煩惱搖出來。

“你今天干啥去?別總瞎跑。”花姨給爐子又封了一遍煤,沒扎眼,這些煤能挺到中午。

常威是會看眼色的,“我上午把雞糞鏟了,挖個漚肥的坑,等王大爺搞。”漚肥這事,兩輩子也沒幹過,不懂就讓會的人來做。

“那你把雞窩重新壘下,有的磚鬆了,看著點別把小雞崽子壓死了。”

上次母雞孵了一窩小雞,花姨喜滋滋說這院土地養生氣,生靈都得恩澤。

天暖和,雞吃得好,孵蛋孵出小雞不是很正常嗎?這花姨,真是喜歡誇誇其談,生氣倒是很生氣,聾老太太這事沒完呢。

要說這聾老太太,網上猜測很多,根據前世的經歷,小時候的家屬區,後面那趟院子住著一個姓王的爺爺,老光棍,沒老伴沒子女,居委會給定的是孤寡老人五保戶,保吃、保穿、保醫、保住、保葬。

住的那套房子分給他,死後收回。但是他過繼個侄子給他養老,所以這房子等他百年後歸他侄子。

依據這個事,聾老太太只是一個五保戶,解放前什麼身份不清楚,或許是看官們說的日本間諜,總感覺不像,到93號院住了快三個月了,也沒聽到電報滴答聲。

但是這老太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說話做事很有章程,不是歧視女性,到十年大風結束後,很多男的做事還糊里糊塗,何況讀書少沒經歷大事的家庭主婦。

先破了她烈屬的金身,常威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她的心,看看是不是黑心肝。

計上心頭,先讓花姨鋪下路才行。

花姨還在描眉畫眼,媒婆的職業素養,就是這年代這麼做有點畫蛇添足,不倫不類。

“說吧,什麼事,你一臉便秘的樣子。”

這當媽的,對兒子就不能溫油點。

“媽,當前的形勢是學習延安過來的風氣,講究勤儉節約,您看過小二黑結婚吧,三仙姑就是您這行當的,擦粉抹胭脂,頭戴花穿花衣,她在電影裡面就是反面人物,所以......”

“所以什麼,有屁就放。”

“所以,您這媒婆行頭是不是也要改一改了。”

花姨手裡動作停了,仔細看著鏡子裡的女人,五官精緻秀美,細細的皺紋,嘴唇有點淡粉,一臉白白的粉,雖然沒有三仙姑那麼嚇人的紅臉蛋紅嘴唇,但是也戴了耳環和戒指,頭上彆著小絹花。

衣服還是斜襟右衽的老款式,現在街上女同志都是雙排扣列寧工裝和西裝,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