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回屋換了衣服,洗著手問:“你姐呢?”
“週六估計盤點呢。”常威順口胡說,前世開過店,都是週二盤點。
正說著呢,常蕤也回來了,人齊了。
把爐蓋子蓋好,把豬肝和薑絲扔裡面,燜幾分鐘,靠粥溫燙熟豬肝,從搪瓷盆裡拿出豬心和豬肝,切了一半豬心和豬肝,又剁了點蒜末,一半加醬油,另一半蒜末加點糖和白醋。
用大鐵勺裝了油在火上燒沸,潑在鹹菜上,熱油把花椒粒、蔥絲、薑絲和辣椒絲味道啟用,混合的香氣撲鼻。
“香啊!”花姨給常蕤遞了眼神。
“老常家出了一個御廚啊,我的大兒子誒,太棒了,看看這小鹹菜,紅的綠的黑的,搭配的多漂亮啊,再看看這盤滷肉,豬心是豬心,豬肝是豬肝。”
“媽,吃飯吧,你這夸人水平好假,下次別誇了。”常威把砂鍋裡豬肝條攪散,撒上一把蔥花,要是有芹菜就好。
“豬肝粥啊!哪裡學的?”花姨很識貨。
常蕤看著滷豬心,“你用我昨天帶回來的香料滷的。”說完轉身回屋,拿著一個更大的紙包放桌子上,“今晚盤點,我又撿出來一些,就是有點碎。”
常威掂了一下,一斤多香料,姐你是進貨去了嗎?
花姨和常蕤沒問豬心和豬肝哪裡來的,肉聯廠上班,再問就是智力問題了。
“常威,你把剩那半拉豬心給王大爺送去。”
花姨也看到那口缸了,人情,就是有來有往,編織成一張網,算不清才是人情,算得清的那是交易。
晚上全家人都吃撐了,一鍋粥,一盤滷豬心豬肝,連鹹菜都吃光了,花姨沒形象地拍著肚皮,滿臉回味,“能吃上大兒子做的飯,知足了,以後咱家飯你負責。”
花姨你兒子雄鷹一般的男子,怎麼可以天天圍著灶臺轉。
常蕤把常威工服泡上,明天上午再洗,花姨拿出一個玳瑁菸嘴,從桌上煙盒拿出煙點上。
常威看著眼前的母親,這幾天面色紅潤起來,頭髮燙著卷,神態慵懶,彷彿午後打瞌睡的貓,不到四十的年齡,有淡淡的法令紋,眼角有幾分滄桑,跟後世玻尿酸美光針的中年女性比不了,在這個年代算出類拔萃的。
常威和常蕤這副好相貌,除了父親那邊不知什麼民族混血,母親這邊也佔了很大比例。
花姨煙抽了一半道:“常威,你猜劉師傅找我什麼事?”
“不會是跟我有關吧?”
“有關係,他想給他兒子相物件。”
“跟我有關係?他兒子?”常威想了一下,看向常蕤,“我姐?”
“你果然聰明,他跟家裡頭的說了你的事,人家就想到你的雙胞胎姐姐,肯定和你一樣好相貌,這不他兒子十八歲了,也到了相看物件的歲數了。”
很想跟劉師傅和花姨普及下,男女雙胞胎只能是異卵雙胞胎,有長得像的,也有機率是各長各的。
“不行,劉師傅長那樣,他兒子肯定也難看。”常威斬釘截鐵拒絕,啥玩意,下午差點把他當義父,這個濃眉大眼的大塊頭,竟然想做他姐姐的家公,真不當個人。
“我沒看到他家大兒子,人家上班呢,劉師傅家那口子長得挺不錯,兒子也不會太差吧。”花姨故意逗著常威。
常蕤一臉通紅,刷碗動作都慢了。
“劉師傅家裡幾口人?幾個上班的?幾間房?”常威機關槍問幾個問題。
花姨不逗他了,“你當弟弟的那麼著急幹嘛?媽沒同意,只說常蕤歲數小,暫時不考慮。”
“我姐堂堂副食店售貨員,人人羨慕的八大員,容貌身材一等一,家世清白,弟弟我有工作,咱家條件哪裡差?劉師傅他家可配不上。”
“就你還懂容貌身材一等一?你見過幾個女的?”花姨撇撇嘴。
“就我這相貌,好多女的還不如我呢。”
“好看能當飯吃。”
“現在不能,以後還真能。”常威覺得自己這相貌,這後世做個練習生和愛豆,一點沒問題,跟金城武和胡歌比不了,比那幾個組合可帥多了,哪怕玩短影片也能收穫一大波姐姐媽媽粉。
“媽,鴿子市在哪?”常威問了出來,一個穿劇的人沒去過鴿子市像話嗎?
“你去幹啥?”
“家裡米和白麵不多了,我這弄了點票。”
“你上哪弄的票。”
“用豬大腸換的。”常威不能說反殺李來福,從人家身上搶到的,不然花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