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繼續捱打。
劉黑子在巷子口留了一個盯梢的,四九城就沒有他劉光天能躲債的地方。
一大媽敲門,半天沒人回應,手一推門開了,這老太太門都不關。
進屋之後嚇一跳,聾老太太趴在床邊,地上都是嘔吐的食物,發酵的酸臭還混雜廁所的味道。
仔細一看老太太還拉了一床,整個人已經陷入昏迷。
在後院喊劉海中,二大爺家氣氛低沉,沒人搭理一大媽,只能跑到正房找傻柱。
聾老太太一褲子屎,傻柱有些為難,作為廚子嗅覺很靈,燻得他頭昏眼花的,一大媽從老太太櫃子裡拖出一條毯子包上,讓傻柱背去醫院。
不只是出於長久沒照料老太太的愧疚,還是鄰里之間的感情,傻柱捏著鼻子忍了,背起聾老太太出院。
賈張氏故意跟著出去,一路帶著嘲笑。
“老太太怎麼拉褲兜了啊,這麼大歲數癱了嗎?那以後可不好伺候。”
一大媽懶得跟她吵,傻柱只覺得越來越臭。
剛出了大門,小胖子許友諒正跟一群小夥伴玩耍,一股子屎味從後面襲來。
回頭看到賈張氏,許友諒大叫一聲,“你們院誰又吃屎了。”
“棒梗他奶奶又吃屎了?臭死了。”
“棒梗奶奶怎麼總吃屎啊?今天不是有婚宴嗎?聽說好多肉菜,怎麼還吃屎?”
“棒梗奶奶吃屎了,快跑啊。”
六一兒童節,棒梗打賭奶奶吃屎的事她沒聽到,今天聽到這群猴崽子說她吃屎,馬上翻臉。
賈張氏邁過大門,站在巷子裡破口大罵。
“一群沒爹沒教養的玩意,嘴巴里吃大糞了,剛才誰說我的,站出來。”
“棒梗奶奶吃屎還罵人。”
“吃屎的老太婆。”
“小兔崽子,你們找死。”賈張氏撲過來,要抓小學生。
這群猴崽子跟一條條泥鰍似的,跑的又快,轉彎也快。
賈張氏抓半天,一個沒抓住。
(小時候我那大院的小孩子,天天瘋跑,速度又快,鑽洞爬牆,上點歲數的男人都追不上)
小孩玩上癮了,不停逗著賈張氏團團轉。
“吃屎的。”
“老太婆。”
“吃屎的。”
“老太婆。”
跟工地喊號子一樣,越來越多的小孩有節奏的喊起來。
常威饒有興致站到大門,看著傻柱和一大媽送聾老太太去醫院,隨後跟著巷子裡一群大人看賈張氏的熱鬧,
這群大人也不制止自家孩子,臉上帶著譏諷和嘲笑。
點上煙,看著這幅四九城的百姓群像圖,常威分析著街坊是什麼心態。
羨慕嫉妒有,嫉妒賈家吃的好穿的好。
整個南鑼鼓巷各個大院比一比,95號大院,將近一大半的家庭是有職工上班的。尤其還有八級鉗工,七級鍛工,食堂廚子......
之前易中海關照賈家,時不時給一些小恩小惠,別的小孩還在穿哥哥姐姐換下的衣服,棒梗每年至少兩套新衣服。
賈張氏和棒梗吃的肥頭大耳,巷子裡除了許友諒,其他孩子都有些營養不良。
嫉妒讓人面目全非啊,按照正常鄰里關係,這時候要揪著自家熊孩子的耳朵,先打一頓,再拎到賈張氏面前道歉。
偏偏沒有一家這麼做,賈張氏惹了眾怒,或許秦淮茹的姿色也讓女人們嫉妒。
情緒壓倒理性、盲目衝動代替思考。
或許有人想要阻攔,看到其他鄰居保持冷漠,個人的感情不分青紅皂白的歸順集體思想,從而不自覺地順從了大家的沉默。
於是出現這種場面,賈張氏追不上,只能破口大罵,一群孩子喊著號子,罵她是個吃屎鬼。
賈東旭也出來瞧瞧,他媽出去這麼久還沒回來,正看到這個讓他憤怒的場面。
馬上有大人喊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飯了,鬧什麼鬧?”
接二連三的人跟著喊孩子吃飯,賈家男人出來了,威脅力相當於賈家的終極武器,巷子裡的人都要給幾分薄面。
常威體會到另一個詞,男主人。
賈家聲名遠播的是賈張氏和秦淮茹,兩個家庭婦女在這個時代,會被人輕視,尤其是賈張氏好吃懶做的名聲,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看低。
賈張氏也夠不上被人尊敬的份兒,怎麼會有人幫她化解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