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子用手指著席面,“擺了五桌,有酒有肉,四九城的一般家庭可辦不起這樣的席面,聽說劉海中還是軋鋼廠七級鍛工,哥哥劉光齊是技術員,嫂子家裡也是幹部家庭。”
“這一千五百塊錢,對你們這樣的家庭也不算什麼吧?趕緊還錢,把賬銷了,耍賴皮的話,以後鬧的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常威坐回主桌,剛才鼻屎要真抹他身上,他可不管鬧婚禮的是誰的人,保證打得這小子的親媽都認不出是誰。
深深瞪了劉文明一眼,劉文明腦袋都要藏褲襠裡了,內心一萬遍罵著林森,害死人了,害死人了。
拉住左右開弓打劉光天的劉海中,“二大爺,借條是真的,沒有文字陷阱,就是欠條不知道是不是劉光天籤的字?”
轉頭對臉已經腫的認不出模樣的劉光天,“光天,這些錢都是你欠的?”
常威嗟嘆著:“光天啊,你借這麼多錢指望誰給你還吶?你爸掙錢多不容易,養活這麼一大家子,還花光了家底給你哥娶媳婦,你借錢時候怎麼不想想你爸呢?”
這一番暗戳戳的鼓動和挑撥,劉光天被打得眼冒金星,兩耳蜂鳴,血貫瞳仁,氣沖天靈蓋。
發了瘋一樣大笑,“是啊,哈哈哈,是我借的怎麼樣?我也是劉家的兒子,我叫劉光天,我大哥劉光齊,可我爸媽眼裡只有一個劉光齊,什麼時候還記起我這麼一個兒子?”
劉光天腫脹的臉帶著陰毒,惡狠狠地盯著劉光齊。
“憑什麼?我就想問問憑什麼?家裡吃的用的,都先給大哥,我和光福是後孃生的嗎?每天飯都吃不飽,大哥不穿的衣服我要穿三年。”
“還有我爸。”劉光天豁出去去,對著劉海中喊叫。
“你不高興了就打我,大哥做錯了你也打我,大哥考試不好你還打我,為什麼?我是撿來的孩子嗎?”
劉海中氣得頭暈,手扶額頭,“你是我兒子,老子打兒子哪裡有錯?你哪哪兒都不如你大哥,你不爭氣,你沒用,我打你怎麼了?我要打死你這個廢物。”
話音剛落劉海中就抽出皮帶,不管不顧地朝著劉光天抽去。
(關於抽皮帶這事,速度很快,剛去西安上學,寢室裡幾個人跟一個同學鬧,我們剛摁住人,另一個兩秒不到就把人家皮帶抽出來了。)
厲來拉著錢姐躲避皮帶,劉光齊拉著厲莉也往旁邊躲,二大媽在後面加油鼓勁,讓劉海中打死劉光天這個孽子。
劉海中皮帶揮舞的虎虎生風,劉光天躲避的狼奔豕突,周圍的人臉色五彩繽紛。
常威拍案而起,“二大爺,放下你的皮帶。”
一手把劉海中的胳膊抬起來,一手拉住劉光天。
“這是你親生兒子!你打他,他叫的悽慘哪!你再打他,他只有流浪、逃亡,無處安身,沒有飯吃,過著飢寒交迫的日子。”
霍啟發覺得這段好耳熟,花爺一起範兒,說些不著四六的話,基本肯定就是哪個藝術作品裡的。
悄悄問劉文明,“這是戲詞?”
旁邊一個歲數大的男的接上話,“我也覺得耳熟,想起來了,解放前的街頭戲,叫放下你的鞭子。”
霍啟發和劉文明打了眉眼官司,嘿,花爺真愛演戲,劇情都開始進入正題了,也不忘表演一下,花爺不進工會真是浪費了這一身才華。
劉光天掙脫常威的手,像個沒頭蒼蠅朝外跑,被追債的幾個人給拉住。
劉黑子歸攏了欠條,放下狠話:“人我帶走了,什麼時候錢湊齊,什麼時候放人。”
常威罵這群蠢貨,要債變成綁架,有理變成違法。
連忙走到近前,“這位好漢,你們是來追債的,現在可不是舊社會,還不起錢賣兒賣女,綁人的話,警察要找你麻煩。”
說完遞了一個眼神,劉黑子心裡打了突突,大黑臉嚇得變白不少。
他猛然想起林森特意交代說,這是幫他老大的老大辦事,就是逼債攪和婚禮,把劉海中家底掏空,不行就占房子。
今天這個高大俊秀的年輕人,都是在綁著自己說話,難道這就是林森老大的老大,花爺?
整個四九城的黑市和鴿子市都在花爺手裡,道上有傳聞花爺歲數不大,心狠手辣,也有傳聞說花爺在舊社會殺日本人的,所以上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他控制鴿子市和黑市。
這個年輕人要麼是花爺,要麼就是跟花爺有關係,惹不起。
轉頭看到霍啟發,霍爺他可是打過照面,看霍啟發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