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四九城生活那麼多年的老人,這點規矩應該還是會講的。
盡信書不如無書。
每張桌一份炒雞,一條紅燒鯉魚,一盤土豆紅燒肉,還有白菜粉條燉肉,其他的素菜冷盤,湊夠八個菜,很豐盛。
主桌多了一個炒雞蛋和一盆肉丸藕尖湯。
酒是汾酒,常威誇劉海中:“二大爺,這年月搞這麼豐盛的婚宴,對兒子娶媳婦真是盡心盡力了。”
劉海中嘴角是壓不住的喜悅,常威誇一句比他自誇效果更好,常威是個會辦事的,不愧是主任。
劉海中端起酒杯,很流暢的說了一堆歡迎詞,這是把軋鋼廠領導講話背下來了,裡面有的詞都不改一下。
比如:在座的工人師傅都辛苦了,還有代表領導感謝大家的付出......
主桌的人都憋著笑,厲來和錢姐對望一眼,看著桌上的菜發怔。
只有常威配合的鼓掌,霍啟發和劉文明跟著一起鼓掌,全場一起鼓掌,劉海中對自己的發言很滿意,辛辛苦苦背了三天呢。
掌聲裡夾雜著女人的嘶吼和對罵,眾人紛紛望去。
聾老太太的筷子伸到賈張氏的碗裡,賈張氏抓著聾老太太的手腕,另一隻手還拉著紅燒肉盤子,臉朝著另一位鄰居大媽,兩個人正在噴著唾沫對罵。
一心三用的賈張氏,果然是吃席界第一殺手。
聾老太太手慢嘴饞,腦子糊塗忘記了很多事,唯獨沒有忘記吃,沒等伸筷子呢,賈張氏一筷子戳了半條魚到自己碗裡,只能去賈張氏碗裡夾魚。
賈張氏夾了半條紅燒鯉魚還不罷休,又伸手去拉紅燒肉的盤子,對面大媽看到紅燒肉在自己眼前,沒等高興呢,一隻胖乎乎的豬蹄正拖著紅燒肉遠離自己。
一把摁住,跟賈張氏目光對上,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卯上了。
從祖先到死去的男人,再到兒子兒媳婦和孫子,雙方互相問候,賈張氏棋逢對手,爭勝之心頓起。
對面的大媽也不是善茬,平日在家中就是一言九鼎,男人窩窩囊囊,兒女唯唯諾諾,兒媳低眉順眼。
往常有易中海幾個人幫襯賈家,她是蠻橫不講理,不是沒腦子,也很少跟賈張氏正面對線。
自從閻埠貴搬走,易中海殘疾,傻柱還沒開始變身純愛戰士,她發現賈張氏就是紙老虎,她想現實裡碰一碰。
今天的婚宴就是一個機會,各執一詞,各執盤子一端。
二大媽臉色鐵青過來,今天真是不順,賈張氏就是一個攪屎棍,有她在的地方都不消停,大喜的日子搗亂。
二大媽搶過土豆紅燒肉,放在桌子中間,搶肉菜的大媽義憤填膺告狀。
“今天是婚宴,哪家規矩也沒有吃獨食的,這菜放桌子上,大家吃了才是添喜慶,憑什麼賈張氏整盤端,你看她孫子棒梗,腦袋都埋菜裡了,別人還怎麼吃?”
“我孫子吃點菜怎麼了?又不是吃你家的菜,你心疼個什麼勁?上桌還不讓人吃菜。”
二大媽聽了賈張氏不要臉的發言,怒火中燒,一點也沒給賈張氏留臉。
不客氣說道:“賈張氏,你再胡攪蠻纏就給我下桌,誰家掏一塊錢,三口人來吃的,佔便宜沒夠,你要敢攪了今天的喜宴,我跟你沒完。”
賈張氏抽搐著臉,最終放棄了吵架,今天她要真不講理,人家全家上陣揍她,劉家三個成年男人,她家就一個賈東旭,那可打不過。
“哎喲~”
二大媽剛轉身,賈張氏又在大叫,只見她掰著聾老太太下巴。
“死老太太,你敢咬我?”
聾老太太手腕被賈張氏捏著,又掙脫不開,另一隻手去碗裡抓,賈張氏用手蓋著碗。
一著急上嘴了,給賈張氏的手來了一口。
這時候聾老太太也顧不上其他,搶過賈張氏的碗,也不嫌棄有賈張氏的口水,直接用手抓著魚吃。
賈張氏指著聾老太太告狀,二大媽理也不理地走了。
厲來深深看了劉光齊一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你這院裡都什麼玩意兒,吃個婚宴還能吵起來,為了一口肉還咬人,這輩子沒吃過席似的。
劉光齊抓著酒杯,手背青筋暴露,他在忍,他想掀桌子,但是又不敢,真掀了桌子,主桌上的人怎麼看他。
除了他的岳父岳母,還有廠技術科副科長也在,丟不起這個人,除非他以後不在軋鋼廠幹了。
劉文明伸出手腕,指了指,意思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