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得到什麼信。
按說以上都是中·央就信陽事件,釋出的農村整風整社和若干政策問題的工作會議討論紀要,怎麼會影射到肉聯廠。
(我不會隨便丟擲一個歷史事件的,人物可以扯淡,歷史不能模糊,餘波不斷。)
接下來黃龍圖祭出三口鍘刀:
第一口鍘刀,生產部門的整合調整。
生產區整合三個部門,宰前飼養管理,生產加工、檢疫質檢。
冷藏、運輸和供電合併成生產供需科
肉製品開發和裝置維護改進,獨立出來成立生產技術科。
第二口鍘刀,行政科室的合併調整。
採購部與銷售科合併為銷售採購科,王靜雯任銷售二科科長。
廠辦統一為廠辦一科,廠辦二科。一科毛主任改毛科長,還是老一攤,三個科室變成兩個組,二三組合並,常威和嶽虹都是二組組長,常威屈居副組長。
廠辦二科為秘書科,以後不再單獨設立秘書,只有秘書綜合科。
第三口鍘刀,提高黨員幹部的黨性教育,
每週都要開黨小組會議,寫心得體會,每個月進行評比,對落後分子暫停工作,回爐學習合格後才能回到工作崗位。
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黃廠長這是要幹什麼?
謝書記問黃廠長,“會上討論這寫內容,為何事先沒通通氣,在廠常委內部會上過一過。”
黃廠長拒絕回答,謝書記端起杯子走了,語重心長問了一句,“步子太大容易摔跤,你在急什麼?”
散會後,常威泡了一搪瓷缸的紅茶,拿出報紙翻找1月20日的新聞,看來看去,也沒找到農村公社跟肉聯廠的聯絡。
嶽虹找過來,笑嘻嘻坐在常威對面,“常副組長,希望以後多多支援我工作。”
這女人是不是傻?還有心情調侃他呢?
常威白了嶽虹一眼,左手託著右肘抽菸,灰藍色的煙霧飄散上去嫋嫋消散。
嶽虹小步走過來,一屁股坐他腿上,撒著嬌:“常威,分析下黃廠長今天到底想幹啥?我一個人想不通。”
常威用嘴拱著她的臉,“我幫你通通?慢慢想,什麼事都依靠別人早晚會變成棄子。”
“你告訴我,我就答應你那天的要求。”
“嘿。”常威沒想到順口一說,嶽虹竟然答應了,在權力面前女人也會拜倒。
“謝書記要走了,黃廠長要搶班奪權。”
嶽虹捶打了他一下,“就這?”
“就這你還想不到緣由,你這政治敏感性太差了。”
常威把嶽虹抱下來,“那我也好好跟你講講,我們一起分析。”
嶽虹規規矩矩去搬了凳子坐到旁邊,臉上帶著認真和一絲誘惑。
“調整車間這是抹去前任廠長的工作,調整科室是動謝書記的蛋糕。廠辦原來是謝書記的地盤,其實廠辦應該是廠長的,黃廠長這是對謝書記宣示主權。”
“最後的幹部學習,就是表示上面有動靜,黃廠長的愛人王念平應該透露了不少訊息,所以黃廠長在肉聯廠率先試行。”
嶽虹有些疑惑,“總感覺我們就像案板上的豬肉,被操縱被淘汰。”
“大勢面前,我們都是螻蟻,黃廠長這是舉著大旗,旗幟指向那裡,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跟著去衝鋒,掉隊的就被淘汰,不跟著旗幟走的就要被處理,就這麼簡單。”
常威喝了一口茶,“現在就是不知道黃廠長手裡握著什麼牌,廠領導有多少人支援她?讓她敢無視謝書記,我行我素,任性不拘的按照自己思路走。”
“她愛人就是東城區紀委書記,沒這麼大勢力吧?她......她有些......”嶽虹一時想不到用什麼詞語形容黃廠長的這種行為。
“有種不顧他人死活的任性妄為。”
“對,對,任性妄為。常威你總結的真好。”
“好什麼啊,證明人家手裡真的有底牌。我聽說接替謝書記的人是王念平的老戰友,黨辦和行政的兩個一把手聯合起來,肉聯廠以後啊就是獨立的小王國嘍。”
常威用手指繞著嶽虹的頭髮,點點鼻子,用指肚颳著眼睛。
“虹姐別想那麼多,我們頂多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其他部門的權利受損被打壓,唇亡齒寒啊,我們兩個別出頭,讓他們鬧去吧。”
嶽虹給自己鼓勁,“讓他們鬧吧,我回家再打聽打聽,常威你真棒,你這麼一解釋我沒那麼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