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對著常紅魚嚷嚷,“告訴你開門小心著點,你非要端托盤進來,把我的貓放跑了,一上午了都沒回來。”
大家明白了,老爺子因為養的貓跑了生氣呢,趕上這寸勁兒。
常紅魚哄著他,“爸,怪我腿腳慢嘍,您別生氣,小心血壓。”
常威瞪起白色眉毛,“我身體好著呢,天天早上一柱擎天。”
這下所有人都繃不住了,寬敞的房子裡,各種嘻嘻嘻,嘎嘎嘎,咯咯咯笑聲。
老祖宗太沒正形了,當這麼多人說這話。
小魚嗔怪喊了一句,“爸,當那麼多孩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常思雪的兩個兒子跑過來,“太姥爺,你是老神仙嗎?你會飛嗎?”
“老祖宗,你為什麼不留鬍子啊,神仙不都是白鬍子到胸口嗎?”
常威沒搭理這兩個皮猴子,七歲八歲討狗嫌,常九安和常九載,這麼大的時候被他打多少次了,棒梗當年都被他抽過嘴巴子。
為什麼不留鬍子?他又不需要打造品牌形象忽悠人,留鬍子吃東西多麻煩,別人能幫你洗頭,還能幫你洗鬍子?
“太姥爺,我也要喝可樂。”
“我也要,我也要。”
“想喝啊?”常威輕輕搖晃手裡的易拉罐。
兩個小傢伙一起點頭,媽媽還說太姥爺脾氣不好,這老頭還不錯呢。
“想喝回家喝去。”
兩個小孩很有教養,沒有發脾氣,委屈找媽媽告狀。
“你們都過來幹嗎?鬧哄哄的一群人,錢和公司都分給你們父母,還想過來打秋風?一群吸血鬼。”
常威無差別攻擊,罵得大家臉色都不好看。
現在知道,為什麼父母不願意過來,大老遠上門找捱罵,誰也不舒服。
孫媳婦換上綻放的笑容,“爺爺,您看道觀裡還缺啥?我讓您孫子配上,他今天剛當上年級主任,忙著開會。”
常威看著她呵呵一笑,“我十七歲當副科,二十三歲副處級書記,三十歲副廳,所有的家業都是我一拳一腳打出來的,我這一生,如履薄冰,用得著你們孝敬我。”
“你們拿我給的錢,到我這裡炫耀,以後都別來了,你們爹媽把我老底都掏空了,沒好處給你們,一趟趟不死心跑過來,要出家當道士嗎?”
常思雪拉著兩個兒子磕頭,一群人磕完頭後面色不虞地走了。
孫媳婦走出房子開始抱怨,什麼老糊塗,腦子不清楚,脾氣古怪之類的。
剛走到池塘邊,啪一聲響,‘哎喲’,‘撲通’一聲。
常九載的那個兒媳婦栽進池塘裡,其他人趕緊拉她出來。
屋裡傳出常威的咆哮,“誰再敢背後罵我,我去揍你爹。”
一群人夾著溼漉漉的女人,狼奔豕突。
“爸,那是你孫媳婦,你也捉弄。”常紅魚不用猜也知道是常威乾的。
常威喝完可樂,把易拉罐扔垃圾簍裡,瞪大著眼睛,“哼,一個娘們嘴巴不修德,敢背後罵我,以為我老了聽不見,沒打掉她牙齒,還是親戚的份上。當年許文東背後跟我哼哼,被我一石子打倒摔掉兩顆牙。”
“八百年前的事兒你還記得,奶奶說的沒錯,你就是記仇。”
常紅魚已經72歲,老伴于敏剛前年走的,她就搬到桂月觀陪著父親。
這邊嘮嘮叨叨數落父親,那邊常威表情專注地拌貓糧,生雞蛋貓罐頭鈣片魚油鴨肝,加了一堆東西。
敲了敲食盆,一條白狗竄進來,這是謙和養的狗,總過來跟貓搶吃的。
“告訴小花回來吃飯。”常威扔給它兩塊凍乾肉當報酬。
狗很認真點點頭,叼著凍幹走了。
“爸,那貓你一喊就回來,非要今天藉著貓丟了,當面讓他們下不來臺?”
“子孫多了都是債,我能掙錢,所以留給他們一大筆錢,還有那麼多集團公司傳給他們,他們兒女孫子還過來哄著我幹嘛。不就是想圖我手裡那點寶貝,我偏不給。”
常威伸出一雙拳頭,“再敢過來逼逼叨叨,一人一拳捶扁他們。”
常紅魚替他們說話,“九安他們三個不是那樣人。”
“閨女,你都72了,還活的糊裡八塗的,人先有利益,後有情感。如果我是一個退休工人,每個月幾千塊錢,你看他們一大幫子願意坐著車爬山來看我嗎?他們不是圖我家底,就是希望我給他們站臺撐腰。”
“如果我身無分文,他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