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落地,子母圈突地錚的一響,劍尖快如閃電般往尼姑射去。
這一下來得極快。尼姑閃無可閃,只得破釜沉舟般,還是以半截斷劍格擋。一陣手臂發麻,斷劍再次斷裂。
西月一聲冷哼,絲毫不懈,便要甩圈打去。既然是尼姑的同黨,他自然毫不猶豫的要下殺手。
尼姑已是慌了神,拼命的躲閃,只是肩頭扛著早已昏迷的妙玉,身法可沒那麼靈活。
她只得就勢將妙玉的身子迎向西月的子母圈,這樣就運算元母圈打來,也是打在妙玉身上。
西月有些傻了,硬生生收回了手,這不是要救妙玉嗎,怎麼遇到危險就將妙玉拿來做擋箭牌?
就藉著這一遲疑間,尼姑身子往後急退,惱羞成怒,罵道:“蠢貨。”
西月再次一愣,有些懵了。都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這尼姑居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這是什麼意思?西月忽然臉色一變,背脊發冷。他的腦海中忽然想起剛才靖王爺說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她絕望了,那麼我就給她一點希望……”西月想著心頭涼颼颼的,這才恍然明白過來。他即刻收回了子母圈。
尼姑抱著妙玉已掠上了牆頭,還不忘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西月。
“……要不是這傢伙總算有點聰明,她都懷疑自己剛才肯定死在了他手裡。”
旁邊的衙役眼看尼姑要跑,急忙大喊道:“西月大人,那尼姑要跑了。”
西月瞪眼道:“那還不快追?”以他的功夫,當然追得上,可是他不能追,不但不能追,還要沿途暗中保護。
因為他看的出來,這或許就是靖王爺給妙玉的一點希望。只要妙玉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她一定會將無麵人交代給她的東西做出一個託付。
這也正是妙玉寧死也要堅持信守承諾的原則。有時候西月都覺得搞不清楚,一個人為了一個承諾,居然連自己的命也不顧。
他忽然想起前天晚上,在牢房裡無意中聽到妙玉的那聲聲呢喃低泣,讓他如冷石般麻木的心頭竟然有些微微觸動。
“…原來她也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西月想著不禁暗暗惋惜,也不知是惋惜妙玉,還是嘆息自己的孤兒身世。
他覺得有些奇怪,向來心如死水的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觸。
他記得自從少年時,與相依為命的鄰家女孩一路乞討來到京城,本以為他們這一輩子註定要做個四海為家的乞丐。
不想在那一年,他們的人生髮生了鉅變,他們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便是當時六扇門的總捕頭方如海。
方如海看到西月他們後,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便將二人帶了回去。
那是一個完全封閉的院子,院子裡有三十多個跟西月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小孩。有男孩,也有女孩。
後來西月才知道,這是刑部特設的秘密訓練基地,目的就是幫朝廷訓練精擅技擊追捕等術的新銳少年。難聽點的話說,就是朝廷鷹犬。
從此以後,西月和鄰家女就在這裡跟同伴們一起訓練,經過多年的艱苦磨練,最後又經過一場場的生死格鬥,最終只有寥寥無幾的適者生存。
有一次,在格鬥的時候,靖王爺偶然遇見了西月,也許是投了靖王爺的眼,後來便將他帶回了靖王府。
就這樣,西月與鄰家女分開了,各自走上了自己的人生道路。
西月本以為能被靖王爺看中,是何其之幸,定然能飛黃騰達,能出人頭地。他忘乎所以,抱著鄰家女孩激動的笑著。
笑聲驚動了堂前的飛燕,飛燕驚恐的探出腦袋東張西望,它們就跟人一樣,永遠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永遠只會在低空中昂翔。
西月帶著萬般的雄心壯志,可等他來到靖王府,並沒有得到想象中的那麼好。
他成為了一個看家護院,成為了靖王爺手中的一個打手。這種打擊,讓他一度沉淪。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他後來聽說鄰家女留在了六扇門,成為了一個傑出的捕快。
一個被譽為當今最盛名卓著的四大名捕之一的捕快。就是這樣的四個少年男女,激勵著天下間無數的少年男女。
西月為之而自豪,可一想到自己的無奈處境,又滿心禿廢。
也不知過了多少天,過了多少年,他再也沒有聽到關於鄰家女的訊息。但他並沒有覺得奇怪,說不定她是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了呢?
像她這樣的捕快,出廟堂,入江湖,一去音訊全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