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弒親的事,妙齡怎麼也無法想象,她真想返回去親自質問他,為什麼?
就在她內心糾結而痛苦,又頗為怨恨的時候,人群中的一個人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杜先生,妙齡認得是昨晚太傅府中力主華太傅先下手為強的那個人,此刻卻神色憂抑急匆匆的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妙齡快步上前,與他並步而行,微聲道:“杜先生,這是要去往哪裡?”
杜先生正急步行走,陡然聽得身邊有人問話,不覺嚇了一跳,臉色剎那間就刷白,只是待看到是一個尼姑時,才微微鬆了口氣但他警惕著沒有回答,腳步反而加快了些。
“杜先生,要想高枕無憂,必先除皇后之患!”這句話正是昨晚杜先生說的,妙齡說了出來。
杜先生猛然止步,回身瞪著妙齡,神色驚恐道:“你是誰?你又……又如何知道?”
妙齡不答反問:“敢問杜先生何出此言?”
杜先生警惕的四下瞧了瞧,覺察到並無大內禁軍,稍覺放心,道:“難道昨晚隔牆有耳?”
“此人果然聰明!”妙齡暗想,此番他獨自一人出來太傅府,欲出城而去,未必是棄主潛逃?可他又如何斷定皇后一定要置太傅為死地?再說華太傅勢力遍佈,背後又有皇太后,誰又敢動他?
“啊!你……你是……”杜先生盯著妙齡忽然一聲低吼,顯然此時已認出了妙齡:“你……你是五……五公……長公主?”
妙齡也不知他居然還認得自己,低聲道:“杜先生勿要伸張,的確是我!”
“你……你……”杜先生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但只是片刻便即平靜下來,忽然嘆息道:“可惜長公主你終究是女子,不,無論是誰,只怕此刻也救不了華太傅。公主殿下,恕我冒昧,如今皇宮今非昔比,我勸你從哪裡來還是回哪裡去吧!”
他這句話說得極為誠懇而無奈,甚至可以說是心灰意冷,但無疑也推敲了妙齡的際遇,因此說的頗為含蓄。
妙齡但也不惱,道:“我只想知道你憑什麼如此斷定!”
杜先生知道自己不說出個所以源怕是難以脫身,他焦急的望了望遙遙在望的城門口,道:“五長公主,你五年不在皇宮,有些事你知道得不多,何況說來也是話長,先不說別的,想必昨晚你也聽到了,岐王昨晚已帶兵入城!”
妙齡神色微動,但沒有問。她在皇宮裡長大,雖然平時只顧玩樂,但對於某些皇宮禁諱還是知道得一點兒,歷來分封在外的王爺,若非召令,一般是不得擅自回京,就算回京,也不可能帶著大隊兵馬。
果然,杜先生道:“岐王深夜帶兵回京,固然打的是為四公主的大婚而來,但又為何帶著大部人馬?從太傅所掌握的訊息來源推斷,如若我沒有猜錯,這便是皇后秘密宣召的一張王牌……”
“可皇后又如何敢做此主張?”妙齡問得有些心虛,心中仍是紛亂得很,甚至她覺得,如果夜瀾說的是真的,想必皇兄必然是受了皇后的蠱惑。
杜先生無力的望了她一眼,帶著一絲冷笑,“為了權利,又有何不敢?自太子妃時,你以為太子妃為何慫恿太子向先皇提出重建紫衣衛?還不是因為后妃無權,太子妃只能以此為藉口,才能暗中積蓄力量……”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後便傳來一陣奔雷般的馬蹄急響,馬上禁軍高聲大呼:“城中有刺客行刺四長公主,快傳令下去,馬上關閉內外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