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聲尖叫,抱著腦袋拼命的喊著:“不要說啦!不要說啦!”
老人顯然沒料到趙疏桐突然變得如此激動,竟有些手足無措,而且還以為是自己惹得他情緒失控,顯得更是自責,就是想安慰幾句也是無從下口。
好一會之後,趙疏桐才平靜下來,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輕輕說:“老爺爺,對不起!”
老人擺擺手,滿不在乎:“沒啥!沒啥!倒是小老兒讓你煩心了不是?”
趙疏桐心中黯然,說:“老爺爺,你不知道……唉,我心中好苦……”
老人微微點頭,捋須展出一片慈祥的笑容:“每個人心中其實都有一個說不出的苦,但最重要的是看你如何去面對,是不是?有些人被這種苦擊倒,永遠沒有了希望,而有些人卻能從中得到激勵,變得更堅強!”
趙疏桐不覺眼睛一亮。她又想到了靜虛師太,想到了深山裡的竹城。如果不是因為內心的那份執著,他是不是遠離塵世而融入那個世外桃源般的大家庭。
只是想到妙玉,她又一陣哀傷。這紅塵有淚,誰言辛苦,也不知那最小而快樂的妙雲怎樣了?希望觀世音菩薩能保佑她一路平安。他如是想。
老人的話似乎觸動了趙疏桐心中坍塌的意志,讓他生出一種求生的希望。曾經他自覺是如何的堅強,如何的執著,從前世開始,經過一個輪迴,又何曾放棄過自己所追求的期望?
難道現在就要這麼放棄了麼?他在心底責問自己,忽然又想起了艾笑的話,只要不到最後,又怎麼可以輕言放棄呢?
想到這裡,他心中坦然不少,面上又展出一種執著的笑容。望著老人,他心懷感激,再無隱瞞:“老爺爺,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學盜墓嗎?”
老人笑呵呵的問:“為什麼?”
趙疏桐幽幽你說:“我盜墓不是為了發財,而是為了要找到一個人。”
老人抓了抓頭,有些疑惑:“找人?丫頭,這盜墓和找人又有什麼關係?”在世人的眼裡,通常盜墓,只為發財,但絕對和找人沒有關係,也難怪老人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趙疏桐肅然的點點頭,又悲從中來,哽咽著說:“可是我找了很多年,也不記得盜了多少墓,卻從沒有找到她。”
老人還在犯糊:“等等,你是說,你學盜墓,是為了找到一個人,這個人……難道是個死人?”
“也是也不是。”趙疏桐痛苦的搖了搖頭。
老人顯然覺察到這其中大有因由,翻身坐了起來,眼睛也亮了:“所以你就跟那個尖頭阿三去學盜墓?”
趙疏桐若然一驚。他詫愕的望著老人:“怎麼,老爺爺,你認識阿三?”
阿三是尖頭,有些人背後的確是叫他尖頭阿三。但阿三每時聽到這話很是生氣,所以趙疏桐和大雄寶殿他們從不敢叫。
可是老人卻知道尖頭阿三,而且語氣裡滿是不屑一顧。
趙疏桐見老人沒有回答,雖然已預感到這老人與阿三有著不同一般的關係,但這老人既然不說,便也就不問。
哪知過得一會,老人卻象作了一個決定一樣,忽然跳到鐵柵欄邊,四下望了望,才神神秘秘的說:丫頭,你知道我是誰嗎?”
趙四路茫然的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老人抬起頭,望著牆壁上的油燈,眼光裡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凝固,讓人有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江湖路遠,彷彿已過經年。又沉默了很久,老人拔掉頭上沾著的稻草,然後用枯瘦的手指理順了一下凌亂的鬚髮,像是自我滿意了,才意予豪情的一字一字說:“因為,我就算墓神!”
趙疏桐吃了一驚。他只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眼睛,驚聲的問:“什麼?你……是……墓……”
老人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別大聲嚷嚷。又用手指了指外面,意思是說隔牆有耳。他才笑著像只老狐狸,壓低聲音說:“因為我就是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