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他們在戶部買的陳糧也被放在鋪子裡賣。這麼多的陳糧,戶部只回收了一小部分,還有一大批成了滯銷貨。一場春雨過後,人人都道旱災是子虛烏有的怪談,誰還願意花錢買這陳糧?縱然糧鋪再三保證這些糧食沒有壞,但是誰知道呢,商人都有張顛倒是非的嘴。
只有裴元珩知道,這些陳糧都是救命的東西,留給糧商們實屬浪費。
他讓商止從工廠的賬本上挪出一筆,先以最低的價格將糧食買回去。裴元珩七年前在系統的眼皮子底下建了一個廠,多年來也有盈利,但是不多。他倒是也有些賺錢的、可以一本萬利的方子,只是如今自己勢單力薄,朝中無人支援,這些東西拿出來也守不住,白白便宜了裴元璽跟狗皇帝。
索性先放著,等來日自己有了底氣之後再議。如今這廠只做一些手工藝品,因工藝精湛賣得還不錯,靠著這個也養活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孤兒。
現如今這筆錢挪出來用只是暫時的,最多六七月便能回本。與其將這批陳糧留給這些沒良心的糧商,還不如自己握在手裡。
裴元珩再三交代商止:“切記,一定要將價格壓到最低。”
他捨不得讓這些糧商們少虧一點點。
商止聞言,更加確定了今年一定會有天災。趁著天還未晚,他掉頭便去了袁家的糧鋪,請出了鋪子裡的管事,表示願意以低價大量買入糧食。
袁管事自然不樂意:“這批糧可都是從戶部高價買回來的好糧,放在鋪子裡還沒捂熱呢您就這麼大砍價,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也是見這些糧食變了味道有些陳,想著主家下半年營造房舍需請工用糧,這才起了念頭。不過您家若是捨不得的話,那便算了,何處沒有便宜糧食賣呢?”
商止也不急,轉頭便當著人家的面走進了另一家糧鋪。
袁管事跟幾個小二伸長了腦袋在門口觀望。
商止在那兒逗留許久,離開時不僅帶著一袋糧食出來,還跟對方的鋪子裡的管事有說有笑。隨後看都沒看袁家鋪子一眼,照直離開。
袁管事目瞪口呆:“他這是跟對方談成了?”
“難講,對面鋪子裡也有好些陳糧,那位公子想佔便宜,開的價格雖然低得很,但誰知道對面會不會咬牙賣了?”
另一個小二試探著問:“要不,咱們也賣給他算了?這會子誰願意買陳糧啊,這樣的冤大頭可不好找。”
袁管事心道,他們家老爺可不就是最大的冤大頭嗎,之前都被晉王忽悠瘸了。
先前袁家確實從戶部賺了點錢,但是那筆錢大多拿出去送給上面的人了,自家又沒留下多少。如今不僅把上回賺的賠進去了,連這兩年賺的都不剩,簡直血虧!可事已至此,他們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少虧一點是一點。歸根究底,還是晉王可惡。
因拿捏準了這些人急於脫手的心態,商止這邊一切順利。
裴元珩收到訊息後,最後去了一趟含嘉倉。他好歹是新任的倉部郎,可不願意前一任的蠢事在他任上繼續上演,遂三令五申讓所有人提著點神,務必看守好倉庫,不得再讓糧食發黴變質。
管倉庫的陳方遠對那些陳糧頗為頭疼:“大人,這些陳糧原就存了三年以上了,雖沒變質卻也不是什麼好的,繼續存下去估計也存放不了多久。”
裴元珩並不擔心:“最多存放半年。”
陳方遠聞言,還以為半年之後這些陳糧又會被低價賣出去,便沒吱聲了。
含嘉倉的一進一出,好似沒賺,但卻成功地將一批快要壞掉的陳糧換成了去年剛收上來的新糧。朝中先前是有不少人討厭裴元珩,但如今卻不得不承認,人家這回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或許,晉王先前的蠢都是裝出來的也不一定呢。
就連皇上都對這個不討喜的老二刮目相看,他是懶得讓裴元珩進宮,但卻在太子這兒唸叨了好幾回。
裴元璽本就因為秦王跟隨他舅舅一道出徵而心煩,近來又發現父皇對裴元珩似乎改變了些許態度,心情愈發不美。回想起當初是鄭厭提議讓裴元珩進戶部的,裴元璽免不了要說他兩句。
鄭厭心虛著呢,一句也不敢反駁,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禍水東引:“這個晉王本事的確超乎微臣預料,聽聞秦相已經將他家的小公子塞進倉部了,沒準是秦相在幕後幫襯晉王呢,殿下不妨盯著他們倆。”
裴元璽坐不住了,正打算想個法子對付裴元珩,不料朝中卻有人先他一步,彈劾起了裴元珩貪汙公款。
丁蒙聽說這事之後實在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