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跪-著-向-我-道-歉,還要你……”
許海帆一字一頓的說著,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將自己的嘴巴貼到了蘇軾的耳朵上。
他說得極其小聲,他臉上寫滿了得意。
蘇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面色凝重。
“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要能答應我的所有要求,這事就了啦!”
“哈哈哈……”
許海帆說完轉頭回到了床上躺著,一邊走一邊大笑。
他心中十分暢快,看著蘇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讓他莫名開心。
“你們都愣著幹嘛,還不去給蘇公子點香,讓他好好思考。”
“許海帆,你的傷最多算輕傷,按照我大宋律法最多處杖刑六十,你這樣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哈哈哈哈……我的手都斷了,按照我大宋律法打折一條手,或者打瞎一隻眼睛可是要處以三年徒刑。”
許海帆將自己的胳膊抬起來給蘇軾看。
蘇軾看著許海帆,他全身都好好的,好胳膊好腿。
“你的胳膊手臂不是好端端的掛在你身上,何以斷了?”
“斷掉不一定要真的掉下來,我現在已經用不了我的手了,它已經廢了。”
“你這是信口開河,巢谷那一下怎麼可能將你胳膊打斷?”
“我說斷了就是斷了!”許海帆加重語氣,大聲的說著。
蘇軾也不退卻,他說道:“我大宋律法不是你說出來的,一切都要講究證據。”
“證據……哈哈哈,在這眉州我許家就是證據,我許家就是王法。”
“你……簡直豈有此理,許海帆你這是在作繭自縛。”
“蘇軾,你給我閉嘴。一柱香的時間已經過了,你滾吧!別在這裡惺惺作態,他巢谷不就是你蘇家的一條狗嗎?你何必裝出一副在意他的樣子。”
許海帆沒有想到蘇軾都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許海帆,我答應你。”
蘇軾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聽他說完,許海帆手中的點心掉了下來,砸到了他並不高的鼻子上。
其實他壓根沒有想過蘇軾會答應他的條件。
畢竟那只是一個下人,在他看來即使牢中的人是他的親弟弟蘇轍他都不會答應。
畢竟這是賭上自己的一生去救另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還是個無足輕重的下人。
許海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一下彈起來,轉頭看向蘇軾。
“你確定?”
“是不是隻要我答應你的所有條件,你就放過巢谷?”
許海帆一想到蘇軾答應他的條件,便不由得開心。
“那是自然,我求之不得!”
蘇軾拂袖而去。
他剛踏出許府,便看見陸子陽站在門口等他。
幾個月的時間,他的頭髮已經長長,程夫人給他梳了髮髻。
他的髮髻梳在頭頂,沒有一絲凌亂。
他的額頭高高挺起,瘦削的臉龐上帶著一股若即若離的憂愁,仿若這深冬飄飄灑灑的雪花一樣。
披肩隨意搭在他的後背,一層薄雪落在他的肩頭和髮鬢之上,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目光一直看向許府門口。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蘇軾看到陸子陽在許家門口等他,有些吃驚。
“拿著。”
陸子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自己手上的暖爐遞給了蘇軾。
蘇軾的手已經被凍得通紅,連牙齒都忍不住的在微微顫慄。
“謝謝。”蘇軾接過暖爐。
“我說過,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好。”
“許海帆是不是刁難你了?”
蘇軾點頭。
“他說什麼?”
蘇軾將許海帆的條件講給了陸子陽聽。
陸子揚陽神色一緊,“不行,你不能答應他。”
“我不答應他,巢谷就要去坐牢。”
“你不要去,我去。”
蘇軾看著陸子陽堅定的眼神,語氣中沒有半點猶豫。
“許海帆針對的是我,與你無關。而且,你的舌頭他未必想要,哈哈哈……”
到了這種時候,蘇軾還能開玩笑,果然是個不可救藥的樂天派。
陸子陽眼眸中卻沒有半點笑意,他說:“我可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