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蕖的逆反來源於自信,來源於可靠的情報。
開玩笑,要是她之前接觸到的情報裡面有發現有大軍正想襲擊黑沙瓦,那她絕對跑得比任何人都快,絕對離黑沙瓦越遠越好。
黑沙瓦平時的守軍只有五百,但戰馬交割的關係,這裡正兒八經的邊軍數量會到三千,萬一發生戰鬥,真有敵軍殺過來,陽關那邊至少還能有兩千騎軍趕來馳援。
沒有兩萬敵軍,是屠不了黑沙瓦的。
哪裡來的兩萬敵軍?
沒有任何的軍情顯示有這麼多數量的敵人在逼近黑沙瓦,過去五天沒有,將來五天也沒有。
除非是從星星上掉下來的。
裴雲蕖的馬車在黑沙瓦城裡的驛館停下來的時候,兩個太史局的官員就已經熱情的握住了馬車的韁繩。
這個城裡原本有幾個收到訊息的官員也想來巴結這個貴人,但這種邊城的軍方官員在地位上完全無法和能夠經常面聖的長安官家相比,兩個太史局的官員提早就把這幾個人罵走了。
裴家二小姐的護衛再多也是有限的,絕對不能分出精神去照顧其他人。
心裡的真實目的是這麼想的,嘴上卻是自然說裴家這二小姐最喜歡清淨,若是驚擾了她,是要人頭落地的。
一看見這兩個太史局的官員,裴雲蕖的眼睛就笑成了好看的月牙,她衝著那認識的年邁官員道:“付司辰,敵軍的大隊人馬在哪裡?”
這太史局的付姓官員老臉也是足夠厚,當下就笑道:“按時間來說應該就快兵臨城下了,這個時候見不著,肯定是聽說小姐要來,嚇得屁滾尿流跑了。”
“那付司辰今晚上可要再好好看看清楚。”
“那是一定的,只要有什麼新的變化,我們就會馬上告知小姐,到時希望小姐的侍衛們不要阻攔。”
“別乘機偷窺本姑娘洗澡就行。”
裴雲蕖皮笑肉不笑的打發了這兩個太史局的人精。
她當然看得出這兩個人的算計。
要不說這種話,這兩個怕得要死的觀星師恐怕要卷著鋪蓋睡她門外面。
但就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兇星閃耀就怕得要死,這些觀星師也實在太可笑了點。
黑沙瓦幾十年也迎接不來她這樣尊貴的客人,所以城中最好的一間客舍自然就成了她的臨時住所。
其實和絕大多數養尊處優的權貴子弟相比,她對於這些真的沒什麼講究。
能夠引發她樂趣的絕對不是這些俗不可耐的東西。
“我去!許推背找了一具女屍?”
跟著她的那些下屬自然很明白她的樂趣所在,在收集這邊的軍情時,也放了不少她喜歡看的東西。
看著這一則密報,她眼睛裡頓時放出了光來,“這人自甘墮落成一座肉山不說,居然還生出這種癖好了?”
進黑沙瓦城門例行盤查時,她並未動用什麼特權,在短暫的等待之中,她就看到了一個胖子躺在城牆腳下曬太陽。
說不出的頹廢和孤獨,就像是一堆肥肉在那靜靜的等待著腐爛,生蛆。
她隨口問了一句就記住了許推背這個諢號。
原本許推背這種級別的人物哪怕過往的遭遇再怎麼值得同情,她也不會再去過多關注,更何況那一堆肥肉真的不好看。
但眼下這則密報,卻真的很刺激。
一個懷才不遇的頹廢胖子,偷偷花了一筆錢,費了好大周折從陽關那邊買來了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不小心墜馬不治的女子…一具新鮮的女屍。
接下來的畫面太美,她不敢過多去想象。
“去幫我查查這人接下來做了什麼?要快!”
接下來她就焦急而充滿期待的等著幾個心腹的回報。
“這人去定了一身衣衫。還讓人給那女屍好好清洗,換好了衣衫。”
“然後埋了那女屍嗎?”
“並沒有,而且我們查了一下,那女屍只是大豐商隊一個章姓掌櫃的小妾,和這人之前並不認識。”
“禽獸啊!”
“不過那小妾的墜馬有些蹊蹺,應該是那章姓掌櫃的大婦派人暗中做了手腳。”
“那章姓掌櫃的大婦和許推背有無瓜葛?”
“這屬下倒是沒來得及查。”
“再去查!等等,再找一個人暗中盯著許推背。”
“屬下明白。”
面對裴雲蕖的這種要求,她的一眾部下都沒有任何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