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只是一條手臂,沒有眼睛,然而在這種精神法境之中,別說顧留白和耶律月理,就連六皇子都感覺它在盯著他們。
耶律月理神相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臉色卻好像白了幾分。
她對著顧留白顫聲道,“顧十五,大事不妙了,皇帝的神識已經抹滅了,這東西是一開始利用這陣法神通凝成,雖說還未被真龍念徹底侵襲,但也只剩本命意識,它們現在兩個暫時分不出勝負,便達成默契,要先對付比較弱的我們。”
“我們弱麼?”
顧留白大聲冷笑,他又將鎮祟塔和五臟神全部祭了出來。
與此同時,他溝通肉身,凝聚戮天劍的劍意。
至於天心鎮邪符,早已經形成實質般懸浮在他背上。
看似很囂張,實則色厲內荏。
他先行祭出這些東西,主要是怕這兩個玩意突然出手。
在這種神通法境裡頭,這兩個玩意的速度比他快出太多,若非提前準備,他根本來不及應付。
他此時甚至連煉化的那三個陣神都不敢祭出,生怕反成了這兩尊魔物的開胃小菜。
五臟神一出,青色巨臂和炭黑大頭娃都沒什麼反應,甚至連垂涎的意味都沒有,似乎都感應不到這五臟神的存在,但鎮祟塔和戮天劍的神通氣機一展露,這兩個魔物明顯有些忌憚,甚至略往後退去,似乎誰都不敢先行上前。
“我們弱?你們誰先來試試?”
顧留白裝腔作勢乃是人間第一流,他衝著那兩個魔物不斷冷笑,心中卻委實有些焦急,他忙於去探究鎮祟塔迷宮般的神通氣機,但他畢竟和肉身的溝通是剛剛領悟,此時心神朝著那鎮祟塔的神通氣機之中一浸,他對於肉身之中真氣執行的控制就差了,天心鎮邪符倒是真氣自然流轉,不用多管,但戮天劍本身並非神通物,而是一門需要全神貫注施展的法門,這一下戮天劍的氣機便瞬間中斷。
他身上這刺天戮地無比鋒銳的氣息一消,兩尊魔物同時感應出來,而且都是瞬間覺察出來了他的色厲內荏。
轟!
幾乎同時,兩尊魔物從空墜落,一左一右同時殺到顧留白身前。
“顧十五!”
耶律月理驚駭欲絕,但這兩尊魔物太過強悍,速度之快,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左右夾擊之下,她只見五臟神瞬間消失,顧留白身後天心鎮邪符直接崩碎,那一尊鎮祟塔的神通氣機如同風中的燭火,在黑氣和青色焰氣之中搖曳。
顧留白整個身軀彷彿瓷片般出現了許多裂紋,似乎精神力都要瞬間被撕碎。
在她眼中,顧留白是如此,而顧留白此時自己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徹底撕碎,他的精神意識也支離破碎,整個人的記憶似乎在飛速的消退,他大腦似乎瞬間被抹成空白。
這兩尊魔物太過強大,他拼盡全力也不是對手,一擊就要被秒殺。
就在此時,他只覺得手腕一緊,似乎有股氣機勉強維繫住他僅有的一絲意念。
黑氣和青色焰氣充盈在他身周世界,他渾身如墜冰窟,只有一點深紅色的光焰落在他的眉心,保住他身體的溫度。
這一剎那他產生了一種幻覺。
他彷彿又變回了一個嬰兒,就處在那個冰冷的石室裡面,他快要死了,但那座深紅色的小塔卻是維繫住了他最後的一口氣。
黑氣在他眼前扭曲變化,像是變成了一雙純黑色的眼球。
沒有眼白。
眼瞳是黑的,整個眼球都是黑的。
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似乎他這個嬰兒反是這雙眼睛的主人的救命稻草一般。
“顧十五!”
就在此時,他聽到了耶律月理近乎絕望的喊聲。
他宛如嬰兒般空白的腦海之中,突然多了一股強烈的本能。
他不想死。
他不能死。
他彷彿喚起了靈魂深處的記憶,記起了自己是如何能夠堅持著活下來的。
他往上仰頭。
讓那點深紅色的火焰落入他的口中。
他的整個身體瞬間溫暖了起來,然後變得越來越燙。
他整個身體都像是開始燃燒起來,整個身體都湧出深紅色的火焰。
“小傢伙做的不錯啊!”
然後他記憶深處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瞬間溼了眼眶。
“娘!”
他喊出了聲音。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