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敗露,許推背也不可能保他,別說前程,那命都沒有了。
那換一場際遇,或許就是很好的選擇。
……
其實整個大唐對於回鶻的認知還在一個很粗淺的階段。
回鶻最初立國時,一些遊牧為主的部落的確是人口的主體,但其實真正支撐回鶻崛起的,除了商貿之外,還有門閥。
和大唐一樣,回鶻也有很多根基深厚的門閥。
這些門閥並不屬於當時突厥的王族,但他們的地位,就像是大隋朝時冊封的異姓王一樣,不只是有封地,還有軍隊和修行者傳承。
回鶻這支使團的使節溫海崖,他所在的溫氏門閥就是其中的代表。
溫氏在回鶻的地位,就像是長孫氏在大唐的地位。
只是作為溫氏的重要人物之一,溫海崖對於使團之中的神女還是保持著絕對的敬畏。
使團的食物都是大唐供給,但神女的食物,包括她一切所用的東西,都是使團自己帶著,都是來自回鶻。
他其實也並不知道神女和墮落觀達成了什麼交易,需要這隻蠱蟲用來做什麼。
但哪怕要他為此付出生命,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這反而是他的榮耀。
“有訊息了。”
一名佩著刀的使團成員出現在了溫海崖的面前,他的身材中等,但佩著的刀特別長,掛在腰上的刀鞘斜斜指向後方,就像是一條特別長的尾巴要拖在地上。
“剛剛送來的馬草裡頭,有一個罐頭,罐頭裡面裝著這兩樣東西。”這名刀客將一封信箋和一個小竹筒遞給溫海崖。
溫海崖沉穩的點了點頭,他看了看信箋的內容。
字跡很醜,明顯這人故意掩飾字跡,內容卻很乾脆,本命蠱蟲就在他手裡,那竹筒裡面的東西就能證明,他想要的際遇也很簡單,
他要一枚消金開智丹。
……
田百善是幽州城裡的說書人。
混得特別差的那種。
其實田百善也知道自己在說書上沒多少天賦,他的口齒不是特別清晰,也沒多少包袱可以引得人共情,關鍵他講來講去就師傅傳的那些個老故事,自己編的新故事更是沒什麼人愛聽。
但他也沒別的手藝,家裡逃荒過來的,十來歲的時候把他丟給師傅,那些家人也就不知所蹤了。
他師傅死的時候也沒留下幾個銅子,所以直到四十來歲了,他連個正兒八經的棲身之處都沒有,連冬天都只能隨便找個不會被凍死的地方鑽。
至於娶妻生子更別想了。
他現在的狀況,是十天有六七天混不到飽飯。
太陽一落山,寒風一吹,窩在巷子裡頭兩個柴垛中間的他就算身上堆滿了乾草也沒一丁點熱氣。
晚上都是飢寒交迫,腦袋都始終昏昏沉沉的。
突然之間來了一條黑影,丟了一個黃油紙包在他的鼻子底下。
紙包裡面透出的香氣讓他瞬間感覺出來那裡面是一隻熱乎的燒雞!
他一下子活了。
從乾柴垛裡鑽出了出來,幾乎連著紙皮就啃。
餓得發慌的他也壓根看不見身前的黑影是什麼善心的菩薩。
只聽見那黑影發出聲音,“你明天按我說的做,明晚上我不僅給你兩隻燒雞,我還給你一袋子錢,足以讓你到春天之前都吃得飽,穿得暖。”
……
消金開智丹是什麼玩意?
整個回鶻使團忙活了一個晚上也沒整明白。
“說書說書,說盡天下秘聞!”
清晨,客館的街道上走過了一名說書人。
“五花八門,奇聞軼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一名回鶻使團的修行者正心煩意亂,聽得這人呱噪,覺得有可能會打擾神女的清淨,正想上前去趕,突然他一個動念,走上前去,用並不怎麼標準的大唐官話問道:“老丈,打聽個事?”
這說書人倨傲道:“奇聞軼事,無所不知,有求必應,打聽事情五個銅子。”
“你要能答得出來,我給你二十個銅子,一個都不會少。”這回鶻使團的修行者冷笑一聲,“我且問你,你聽沒聽說過消金開智丹?”
“哈哈,二十個銅子先拿來。”說書人把手一張,伸到這回鶻使團的修行者面前,得意洋洋道:“我道是什麼事情,只是這消金開智丹而已,你給我銅子,我給你細細分說。”
“真的知道?”這回鶻使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