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還在院子裡站著。
她反應過來這變成她的供奉了。
這人趨炎附勢的很,好在肯出力。
“白供奉,你這些天沒事就幫我看著這院子,反正我也會安排一兩個人和你一起住這院子,不能讓晉儼華和她的人進來一步。不能讓她用任何藉口,帶走我院子裡的任何一樣東西。”
她對著白玉燼說了這幾句,突然覺得不對,又改口道,“不過那床和被褥可以搬出來給她,騷氣太重,燻得整座樓的味道都不對。”
白玉燼此時的狀態是不知如何自處,若是裴雲蕖不差遣他,他倒是覺得已經在長安無法落腳,以晉儼華的性子,今後肯定要和他算賬的。
眼下裴雲蕖這麼一差遣,他心中一塊石頭倒是落了地。
今後算是裴雲蕖和這少年的人了,晉儼華哪怕敢動他,他也只要告知裴雲蕖,裴雲蕖自然會再教訓晉儼華。
“長安啊長安!”
一看白玉燼這戰戰兢兢的模樣,顧留白卻是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
七品修行者啊。
若是在關外,那應該是何等的風雲人物,但在這長安,卻活得如同螻蟻,得小心翼翼的看貴人們的臉色。
這雖然是世間最大的雄城,但也像是一個巨大的牢房,不只是困住了這些修行者的手腳,也束縛住了他們的心境。
走出凝香小築的院門時,他看到了院門上方的牌匾。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身影飄動起來,劍光不斷飛灑。
裴雲蕖好奇的看著,等到顧留白停下的時候,她看到牌匾已經換了個模樣,面上一層被劍光切掉了,那四個字也徹底變成了“雲蕖小築”。
顧留白完成這一手,轉頭看著裴雲蕖笑道,“今後她再提凝香小築,就不關你這雲蕖小築的事啦。”
裴雲蕖笑得一朵花似的,但她還是假裝生氣,跺了跺腳,“誰說要叫雲蕖小築了,我本來要叫凝溪小築的!”
顧留白呵呵一笑,“你不是還要建個更好的院子?”
“好啊,原來在這等著我,你真狗!”裴雲蕖伸出手就去打顧留白,“到時候建了個更好的,我就叫狗氣居!”
白玉燼看著那個牌匾,呼吸卻是又不由得沉重起來。
這哪裡是純粹的想改個牌匾。
這純粹的是立威。
任何想為這晉儼華出頭的修行者,看著這個牌匾,都要在心裡仔細掂量掂量。
這牌匾厚度均勻,整個表面就像是被精細打磨拋光過了一樣。
這是何等精巧的控制,才能用一柄劍將之切削成這樣?
更不用說那幾個字,每個筆鋒裡的劍痕韻味都不一樣。
這樣的手筆…反正他若是一開始見顧留白有這樣的手段,那他肯定和範凌一樣,出手都不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