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師家在一棟老式居民樓上,這一片的樓房原先都是屬於紡織廠的家屬區。
車子開到巷子口,便不能往裡走了。
桑桑和溫顏攙扶著劉老師下車,秦七巧去找停車位。
一走進巷子,有不少人看到劉老師便跟她熱情的打招呼。
“小劉,怎麼這個點回來了?是你婆婆忙不過來嗎?沒事,我跟你叔正想跟你說,以後讓你婆婆別燒飯了,我每餐多燒點給你們送過去。”
劉豔陽強打著精神,“謝謝嬸子,家裡還有事…我晚點再跟你聊。”
“是君豪又想不開了嗎?”
劉豔陽現在只有一門心思往家趕,那位嬸子也是明白人,也沒有再拉著劉豔陽說話。
只長嘆了一口氣,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這多好的一家人啊,現在弄成這樣。”
離的遠了,桑桑似乎還能聽到那位嬸子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做孽呀,老天爺真不厚道好人。
劉老師的婆婆早就站在樓下翹首以盼,見到兒媳就跟見到救星一樣。
“豔陽,他待在房間裡已經好久了,我真害怕….”
“媽,我知道了。”
劉老師家在三樓,以她虛弱的身體,三步當作一步走,剛到門口腦子又是一陣眩暈。
桑桑從隨身的小兜裡掏了顆巧克力,塞進劉老師的嘴裡,“吃顆糖。”
這個小兜兜還是白冗餘給準備的,他是真的把桑桑在當作女兒養了。
腿腳慢了一步的衛婆婆,見到兒媳這幅樣子,也是心疼的緊。
“我,我不應該…”這話沒法說,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媳婦,手心手背都是肉。
劉老師不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緊閉的臥室房門上。
走到房門前,劉豔陽反而沒那麼焦急上火了。
她理了下掉落的髮絲,輕輕的敲了敲門,柔聲細語的朝門內的人說道:“君豪,你把門給開啟。”
“你這樣嚇到媽媽了,也把我給嚇到的。”
“我知道你是在害怕拖累我們,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跟媽又怎麼活下去?”
“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相信你一定也不會放棄我的,對不對?”
“你要真的做了傻事,我們這個家就真的散了….”
劉豔陽靠在門上,耳朵貼著門板,靜靜的聽著裡面傳來的微弱的啜泣聲。
門緩緩的開啟,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衛君豪坐在輪椅上看著守在門口的妻子和母親淚流滿面,哽咽道:“可是你們以後會很幸苦的。”
看到衛君豪,桑桑沒印象,溫顏卻是記得的。
還是大一的時候,劉老師剛剛結婚,邀請了全班同學去喝喜酒。
新郎官意氣風發,穿著火焰藍的制服,胸前佩戴著銀白色的徽章,在一群伴郎的簇擁下來迎接他的新娘。
那個時候,溫顏他們才知道,劉老師的丈夫是消防員。
當時,溫顏對迎親團最大的印象便是小哥哥們的大長腿。
而如今,那個擁有大長腿的小哥哥,現在坐在輪椅上,下半身從大腿根部完全消失。
桑桑瞪大了眼,慘,真慘,比明瑞那廝還要慘。
見到衛君豪安然無恙,衛婆婆背過身偷偷的抹了把淚,“你們先聊,我去廚房燒飯。”
做好飯,下午衛婆婆還需要去醫院,先去看過老伴,還得去新生兒科看看還在保溫箱的小孫子。
時間上的安排夠嗆的。
注意到除了自己妻子後還有兩個陌生面孔,衛君豪不自在的推著輪椅往後退。
劉豔陽不動聲色的從旁邊拿過一條毯子,覆蓋在丈夫腰部以上的位置,算是掩耳盜鈴,卻讓衛君豪心裡舒服很多。
“君豪,她們是我的學生,也是她們送我回來的。”
衛君豪好幾日不刮的鬍子在臉上凌亂無序的生長著,他羞赫道:“你先招呼她們,我去房間整理下自己。”
看到衛君豪終於知道要打理自己了,劉豔陽強壓著心中的狂喜,連連點頭,“好,好的。”
比起之前,現在劉老師的心情輕鬆雀躍了很多,連帶著蒼白的臉色也浮現出一絲絲紅潤。
劉老師從櫃子裡拿出零食水果,擺在桌子上,“中午在老師家吃飯。”
“不許拒絕,就這麼說定了,我去廚房幫我婆婆做飯,吃好飯再一起回學校。”
說完,劉老師不容拒絕,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