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就是你們看待問題的侷限所在了!”趙慶緩緩起身走向視窗:“用你們的想法來逆推一下,本王那位好二哥,一不領職務,二不拉幫結派,整日無所事事醉心棋藝,你們覺得是為什麼?”
柳蓉兒歪著頭沉思了片刻:“二皇子不喜朝堂紛爭,無心大寶之位,所以故意如此撇清嫌疑,免得捲入奪嫡的旋渦?”
趙慶冷哼:“那你看看本王,同樣在朝堂中不領職務,同樣不拉幫結派,甚至還被分封到了這等苦寒之地,還不是一樣沒躲開這個旋渦?憑什麼他一個人在京都,並未分封的皇子,就能完全不受影響,哪怕到了今時今日,仍然是你們眼中無心奪嫡的賢王?現在你能想明白問題的關鍵了吧?”
柳蓉兒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王爺的意思是說,大家對二皇子的觀感出奇一致,恰恰說明這種觀感是二皇子故意營造出來給滿朝文武的,而他的真正目的,還是準備參與奪嫡?”
趙慶點頭:“雖然都還只是本王的猜測,但是本王相信這個推測八九不離十!如果他真如表現那般淡泊名利,京都那種地方他早就待不下去了!身為皇子,帶上幾百上千個親衛,倒出遊山玩水不香嘛?呆在京都那種出門買壇酒都要被記錄在案彙報給父皇的地方,談何解脫和快活?”
柳蓉兒接受了趙慶的思維邏輯後,反推再看二皇子的所作所為,這裡邊還真處處透著詭異。
“而且你們都忽略了二皇子的一大優勢!”趙慶難得討論一下當朝奪嫡大勢,一時間也有些止不住話頭:“你們看大皇子也好,三皇子也好,他們身邊的支持者眾多,可他們敢說絕對相信哪一個嗎?二皇子則不然!他跟五皇子可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柳蓉兒一愣,還真是如此!
更絕的是,她在京都的那些年,五皇子從小就幾乎是個透明人,平日裡只會跟在二皇子身後,就好像一個小跟班一樣不聲不響,不像自家的幽王,更不像後邊的幾個皇子那般囂張跋扈惹是生非,整日被幾個言官掛在嘴邊,隔三差五就要彈劾一次,幾乎成了朝堂上的固定慣例。
想明白這些後,柳蓉兒更覺驚愕。
自家王爺竟然能夠看得如此透徹,他真的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嗎?
細想想看,自家王爺以痴傻示人,引來朝堂百官輕視,雖然被幾個皇子欺壓,卻也讓那些皇子們從心底瞧不上自家王爺,更別提將王爺當成奪嫡路上的阻礙了。
而後被皇爺封到幽州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界兒,天高皇帝遠,想要發展起來所需面對的壓力自然比京都小了太多。
至少現在的所有皇子中,能手握重兵雄師十來萬的,也僅有幽王一人了!
換而言之,再給自家王爺幾年時間,幽州的發展勢頭未必不能拉扯出幾十萬大軍,就如隔壁肅王那樣盤踞一方,讓朝廷都忌憚不已。
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誰奪嫡成功,京都必然混亂不堪,如果幽州大軍傾巢出動兵鋒直指京都,以朝中百官那副軟骨頭德行,事成的機率可不低!
想到這兒,柳蓉兒心中一團火苗熊熊燃燒,恭敬退出幽王的書房後,徑直去了劉清平的幽州商盟。
劉清平這會兒剛忙完一天的瑣事,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內,跟賬房核對賬目。
聽到敲門聲,賬房先是一愣,想不明白這個時間誰還敢來打擾會長。
“會長,柳姑娘來了,說有急事要見你!”門外護衛輕聲喊道。
劉清平眉頭一皺,柳蓉兒這還是第一次找到商盟來,作為趙慶的代言人之一,柳蓉兒在幽州的分量可是不低。
“快請她進來!”
劉清平雖然想不明白柳蓉兒找自己能有什麼事兒,尤其是王府那邊沒傳來任何訊息的情況下。
但是考慮到柳蓉兒的身份,劉清平也就當時看在王爺的面子上,還是得見一見這位王府的二管家。
柳蓉兒很快被帶進辦公室,賬房這會兒已經識趣的先行離開了,他就是個算賬的,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心裡還是有些逼數的。
“柳姑娘倒是稀客,聽護衛講,你找我有急事兒?”劉清平給柳蓉兒倒了一杯茶水,笑吟吟開口問道。
柳蓉兒接過茶杯抿了一口,同樣輕笑問道:“劉先生對如今幽州怎麼看?”
劉清平一愣,沒想到柳蓉兒能問出這種話來。
長久以來,在他眼中柳蓉兒不過是王爺的女人之一,某種程度上相當於王爺的傳話筒。
如今傳話筒居然在獨立思考了,這個問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