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趙慶開始比對廖府牧上任後推行的所有舉措,想要從這些舉措實際落地後的受益人作為突破口開始調查。
只是這麼一來,情況變得更為複雜了。
廖府牧為了不得罪士紳引來阻擾,他的改革舉措基本分成兩種,一種是儘可能減輕百姓的負擔,從賦稅和徭役這兩個方面下手。
另一種則是在損害了士紳的某一條利益後,及時在其他方面進行找補。
不用說,這些找補開始推行之前,廖府牧少不得跑去各個士紳家族解釋和安撫。而這也符合廖幽幽說起過,她父親在任期間非常繁忙,不是在處理公文就是東奔西走,經常很晚才能回家。
說實話,這樣的府牧很令人欽佩,只可惜一顆紅心用錯了地方……
就在趙慶唏噓不已之際,許文印去而復返了。
“王爺,那個老書記官的家鄉查到了,在幽州以北不到五十里地的墨石鎮上,以他今年六十二歲的年紀,很有可能已經……”
許文印的話沒說完,但話外之意趙慶聽明白了。
魏朝的人均壽命只有四十五歲,六十二歲算得上是超齡了。
但已經有了線索,不去查查也不是那麼回事兒,趙慶當即讓隨行的小太監去找晁定嶽要兵,讓喜大人從暗衛或是御前衛裡挑選幾個好手,隨同幽州軍隊一起跑一趟墨石鎮。
趙慶對他們的要求還是那一條,活要見人死要見墳。
這一夜墨石鎮並不太平。
天色剛剛灰暗下來,鎮上的百姓和往常一樣準備吹燈入眠的時候,鎮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鎮子裡也有曾經在邊軍任職過的兵卒,他們一聽到鎮外的馬蹄聲就暗道一聲不好。
尋常商隊的馬蹄聲不會這般急促,從馬蹄聲中能聽出來人恐怕還不少,山匪兩個字很快在他們腦海中浮現出來。
按照之前抵抗韃子的演練,這幾名曾經的軍人當即披掛出門,敲響了鎮中央的一口銅鐘。
銅鐘連響三聲,鎮上的人都明白這是又敵人來襲了!
韃子已經被趕跑了,雖然不理解哪兒來的敵人,但他們還是很快回憶起之前的操練內容,動作迅速開啟地道入口,井然有序躲進地道之中。
鐘聲響起的同時,那一隊迅速接近的馬隊也警醒的停在原地。
“老大,剛才鎮上響了三聲鐘聲,這是什麼意思?”為首那人身旁的騎手皺眉問道。
“我上哪兒知道去?可能是某種預警手段吧?咱們馬蹄聲急,估計被鎮上的人發現了已經!”為首這人冷聲說罷,從衣袍裡抽出一條黑色的圍巾蒙在臉上:“府衙已經開始調查了,估計追查的人手很快就到,容不得耽擱,蒙上臉隨我殺進去,不光要弄死那老頭,其他人也要象徵性殺傷幾個,做出山匪進城搶劫的假象!”
“放心吧老大,這活兒我們熟啊!肯定出不了錯!”
“就是,要是出了差錯,老大你把我們的腦袋擰下來都行!”
一幫壯漢見老大都開始蒙臉了,當即也不再猶豫,一個個從懷裡掏出黑色圍巾蒙在臉上,便是驅馬衝進了墨石鎮。
這幫人的確如之前所說,打家劫舍的活兒那是乾的賊拉順手。
本想著一個衝鋒進入小鎮,先找到那書記員的家中,一頓亂刀砍死之後,象徵性拿走些財物,將現場偽裝成搶劫殺人的模樣,再隨便砍幾個鎮上的居民,就可以抓緊時間撤退了。
可等他們衝進小鎮卻是傻眼了。
剛才還全都是人的小鎮,竟然一瞬間變成了一座空鎮?
分明在鎮外還能看到屋子裡人影綽綽,等踹門進入書記員的家中才發現,屋內桌上還放著熱氣騰騰的晚飯,屋子裡愣是一個人都沒有!
“見鬼了!人呢?誰能告訴我,他們人呢?!”
為首的壯漢都快要抓狂了。
今天這趟活兒是加急的單子,只要幹好了,那就是一百兩黃金啊!
這一百兩黃金他只跟手下報了五十兩,四捨五入他最少能拿到六十兩黃金的報酬!可現在好了,人沒了!六十兩黃金也沒了!
“老大,他們肯定是藏起來了,剛才咱們還看到屋裡有人,這一會兒工夫,就算騎馬也跑不遠!肯定是還藏在家裡!”
壯漢一聽手下的話覺著有道理,惡狠狠掃視空蕩蕩的房屋:“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一行人開始瘋狂在屋內翻找起來,衣櫃裡床底下,就連堆在廚房門外的柴堆都被踹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