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

方驕做了個鬼臉，說：“榴蓮。”

“我最討厭的蔬菜？”

“香菜，因為你吃著覺得是臭的。”

“每個男人心裡——”黎徵橙拖長聲音，充滿鼓勵地看著方驕。

方驕欲言又止一會兒，還是說：“……都有一座斷背山。”

“喂喂！”黎徵橙用力地拍打方驕的後背，“你都做到這種程度了，還覺得自己不夠朋友嗎？你只是不能每件和我有關的事都關心罷了，但是誰能做到這點啊，做到這點根本不是朋友吧！你對我的瞭解已經比我爸媽對我的瞭解都更多了。”

【你對我的關心也比我爸媽對我的關心更多。】

這道來自黎徵橙的心音非常模糊和稀薄，的確是黎徵橙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方驕感覺到了——然而，他卻也清楚地“聽”到了這句話，理解了這句話。

方驕乾笑兩聲，在黎徵橙的心裡話面前也只能默預設下。

落座後距離上課的時間還有十多分鐘，人很少。黎徵橙有些打瞌睡的樣子了，閉目養神，方驕問他：“你不是喝了咖啡嗎，怎麼還困啊？”

“眼睛需要休息。痠疼。”黎徵橙閉著眼睛回答。

方驕悶悶不樂地嘆息：“那你沒睡就幫我想想辦法。”

“還是課本的事情？你就把話照實說給人聽不就好了？”

“但是我借書的時候就說好了肯定會好好還給他的！”方驕坐立不安，在座位上扭動著，“這才隔了一天，我就去跟他說書丟了！啊！他會怎麼想我！”

“哦。”黎徵橙敷衍地應聲。

“嚴肅點兒！”

“你不一直這樣嗎？幹什麼這次就這麼緊張？”黎徵橙無聊地說，“過一陣他就知道你本來就這德行了。”

“因為蘄艾他想法多又喜歡憋在心裡嘛。”方驕斟酌著，“而且他性格挺認真的，我先前跟他說下節課還書，他還說是鍾閎的錯，不該在橋上找我借書之類的。”

“蘄艾？”黎徵橙提取了關鍵字。

他的腦海中清晰地出現了蘄艾的樣子，清晰度和精準度都堪比照片。

方驕還是第一次在讀心的時候看到這麼清楚的影象——不是說以前看到的不清楚，但清楚和清楚之間也是有差別的。

如果說其他人心中的影象清晰度普遍在360p和480p之間徘徊，無非是更偏向360p，或者更偏向480p，那麼黎徵橙的心影……完全是是4k超高畫質的級別！

完全就是兩個等級的東西了啊喂！

上次看到的這麼清晰的影象，還是他覺醒能力的第一天，在路上偶然撞見的那位年輕媽媽！

就連那位媽媽心裡的影像都會有明顯的模糊和聚焦，除了她全心全意關注的東西外，其他物品都是模糊的，雖然這應該不是以為她不能想得這麼細緻，而是因為完全沒必要，她畢竟是在腦子裡進行計劃和思考，有輕有重、有詳有略才正常。

黎徵橙腦海中的蘄艾太清晰、太有細節了。

他必須對蘄艾的模樣非常熟悉，記得無比清楚，才能讓他腦海中的“蘄艾”形象如此清楚飽滿。

一想到黎徵橙這樣悄悄地關注和牢記蘄艾……方驕就覺得心裡怪怪的。

又說不出哪裡怪。

於是他將這點怪異的感覺拋到了腦後，當自己突然間神經過敏。

“對，就是他。我上節課才算是認識他呢！都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我……”

嘆氣還不夠形容自己的情緒，於是方驕用力吐氣。

結果吹出的氣流讓他的兩片嘴唇上下翻滾，碰撞出“噗嚕嚕嚕”的聲音，他馬上停下來，憋不住地被自己逗笑了。

沒笑兩聲，他忽然又不笑了，疑神疑鬼地說：“他不會覺得我對他有意見吧？！就是，覺得我不怎麼喜歡他，不把事情放在心上什麼的。”

黎徵橙毫不客氣地嘲笑他：“你？你連自己有沒有錢吃飯都沒法放在心上好不？什麼事兒你放在心上了？安心吧你。”

“我想給他留個好點的第一印象嘛……”方驕嘟囔道。

黎徵橙看了他一眼。

“你還挺喜歡他。”他不動聲色地說。

“嗯！”方驕點頭，很自然地說，“先前是沒太注意過他，不過跟他說幾句話之後就感覺怪喜歡他的，跟他合得來。”

他大大方方的態度頓時又讓黎徵橙摸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