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她一程時的鬆散態度截然不同。

阿利亞從來不知道在面對公事的時候，斯塔克先生是這樣的可怕。

他上身微微後靠，抵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之上，然後微抬下頜，嘴角勾起一個略帶冷意的弧度，這讓阿利亞越發開始覺得自己的頭沉重到抬不起來了。

“我在此前一直不知道，還有報告能比那些本科生的論文更加冗長無用，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斯塔克先生的指尖敲擊著自己面前的辦公桌面，在落針可聞的碩大辦公室裡顯得異常突兀，他又輕嗤了一聲，即使低著頭，阿利亞也能感受到他那近乎能灼穿自己的視線。

“所以，你又是什麼時候成為這個部門的副主管的？”斯塔克先生似乎翻了翻桌子上的那些報表，“這簡直是一團糟，如果我記得不錯，你的名字應該是阿利亞·萊恩，而不是哈里斯·霍根吧？”

“我想是，上週五？”阿利亞是真的很難應對上司的這種視線審查，她甚至產生了一切事物都在他的眼中無所遁形的錯覺。

阿利亞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低著頭躲避現實存在的問題，只能逼迫自己努力抬起頭來應對對方的目光。

雖然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準備，但視線相接的那一瞬，她依然還是因為斯塔克先生那強勢而凌厲的視線而心頭一顫。

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但阿利亞實在是難以找出藉口解釋那些粗糙的工作報表。

就在阿利亞絞盡腦汁地尋找解決當前困境的辦法時，斯塔克先生卻再度開口，但這回並不是衝著阿利亞，而是對著自己的人工智慧助手，“告訴哈里斯·霍根，我限他一天之內把這份中學生都能完成的工作彙報整理好，不要再試圖端上這麼一份敷衍我。

如果他幹不了這些工作，我建議他早點走人，而不是把這些工作推給入職一個月的新人員工。”

接著斯塔克先生似乎停頓了一下，掃了一旁的阿利亞一眼，見她似乎瑟縮了一下，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所以，你們部門誰幹活比較賣力？”

阿利亞實在搞不清斯塔克先生問題的用意，但謹慎起見，她還是報了幾個名字出來。

斯塔克先生突然抬手看了看自己腕錶上的時間，頭也不抬地繼續問道，“那麼其中你比較認可哪一位？”

阿利亞呆滯了一會，然後在斯塔克先生有點不耐煩地投來催促的眼神過後，她及時地提及了自己小組長的名字。

“索菲亞·格林？”斯塔克先生在重複這個令他有點陌生的名字過後，打了個響指，“好了，那麼她就是你們的新主管了。”

“嗯？”阿利□□不自禁地露出了更為呆滯的神色，然後就得到了斯塔克先生略微奇怪的一瞥。

“這個人並不合適嗎？”斯塔克先生突然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西裝衣襬，走到了她的面前，並停留在一個令她感覺有點危險的距離上。

“不，斯塔克先生，格林女士會是最合適的人選…”阿利亞突然反應過來，這正是小組長格林升職的好機會。

阿利亞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斯塔克先生和她的距離開始變得越來越近，他身上那種過於濃重的古龍水氣息開始佔據了全部的空間，甚至開始變得有點嗆人了。

“噢，那就好。”斯塔克先生露出了一個不走心的笑容，微挑眉毛，“唔，其實工作還是很簡單的嘛，小辣椒一定會感謝我幫她處理的工作，然後不會再用跳槽的事情威脅我了。”

這句話透露的資訊有點過多，讓阿利亞有點過於愕然了以至於在斯塔克先生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你覺得我是在隨意做決定？”雖然阿利亞已經儘快的恢復了自己的表情管理，但託尼還是抓住了她那一瞬的表情變化，一挑眉頭，“不是誰都能做出那樣的報表，以及認命一個剛入職一月有餘的新人員工做部門副主管的，我現在嚴重懷疑哈里斯·霍根的智商是否達到了及格標準，但是我的確並不歧視真正的殘障人士。

不過這個前提是，他最好真的是。

現在，我想你應該不用再站在我的辦公室裡了，已經是下班時間了，萊恩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