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想得入神,沒有注意到梁老師已經轉了一圈回來。
“林意。”他喊著。
“老師。”甘棠趕緊起身,匆忙應道。
“剛剛就看你心不在焉的,家裡有事的話,你可以先走。”醫學系的老師對她家裡的情況都是瞭解的,偶爾有一次兩次她趕不上課程,他們還會給她開小灶補課。
甘棠知道梁老師家裡是從商,他的妻子則是在報社工作,和賭場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想著,萬一他們那裡會有些門路呢?便小聲說道:“我父親嗜賭如命,生前似乎欠了許多債務,這些天有些人上門討債來了。”
梁老師聽完,察覺到這不是說事的地方,特地讓她下了課以後別急著去圖書館。
甘棠一聽,這是有門路啊!
下課後,甘棠跟著梁老師到辦公室,丁老師也在。
梁老師還故意喊了他一聲:“老丁,小林這裡有點問題,你幫忙看看。”
“嗯?小林有什麼問題?”
甘棠看了看梁老師的眼色,確認他就是在給自己牽線,又看了看丁老師這溫文爾雅的模樣,便將家裡的情況說了。
丁老師平日裡的吃穿用度都十分講究,甘棠聽說他哥是做古董生意的,其他的倒不太瞭解了。
丁老師沒有一口答應幫忙解決,但回覆她:“賭場裡的水太深,我幫你打聽一下情況。”
能有中間人幫忙溝通自然是最好,也免得她像無頭蒼蠅一樣花大價錢卻得不到成效。
因為有人跟蹤,甘棠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連雙李酒樓都不去了,連續兩天都是學院和家兩點一線。
結果第三天她回家路上就被人給堵了,一人是前幾天她見過的、與林母拉扯的男人,其他兩人都是最近輪流在跟蹤她的。
甘棠垂下眼,想直接從他們身邊走過,為首的男人張開手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林小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學院不是早就下課了嗎?”
甘棠退後幾步,先禮後兵:“你是……”
“你爹欠了我不少錢,父債子償,這個道理你總該是懂的。”
“我爹欠了多少錢?”
“不多,兩千。”男人抱著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惡意滿滿,“林小姐這樣的條件,不用幾個晚上就能賺到。”
“借條呢?”甘棠伸出手。
男人順手竟要上來摸她,得虧她眼疾手快又往後退了半步,這才避免了被揩油。
男人清了清嗓子,早有準備,從懷裡取出一張紙來:“這就是你爹的借條。”
借條的時間是林父死前幾天,但借款的處分明寫的是300元。
男人像是怕她看不清似的,還指著上面的內容說道:“你看看,這總不是我騙你的吧。”
甘棠輕笑了一聲,在寂靜的巷子裡顯得格外突兀。
“你笑什麼?”
“法定利率不能超過20%,你說的兩千根本不作數。”這是甘棠前幾天檢視法律文書特地去了解的,要是一味向高利貸妥協,她現在賺的錢恐怕連利息都還不上。
“喲,林小姐還懂法呢。”三個男人笑作一團,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這個世界不像甘棠是沈素染時那樣,可以以一敵百,男女體型差異就在這裡,更何況這些討債的很多都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不然也很難在這一行幹下去。
她深知自己不能硬碰硬,卻也不會就此坐以待斃,悄悄將手伸進上衣口袋裡,摸著早就準備好的武器。
笑聲逐漸隱去,男人清了清嗓子:“林小姐,是想賴賬了?”
她挺起胸膛,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更加鎮定:“合理的債務可以償還,你現在不是來討債,而是敲詐。”
“唉喲,敲詐?”男人步步逼近,“你也不問問洲城這片的賭坊哪個敢跟老子這麼說話。”
甘棠深吸一口氣,突然將刀片從口袋裡取出,大聲喊道:“別過來,如果你們再靠近,我就只能自衛了!”
男人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甚至伸手就要來奪走她手中的刀片。
力氣不夠,敏捷湊。甘棠反轉手腕,瞄準了男人的手背,迅速劃了上去,男人頓時倒吸了口冷氣。
誰都沒想到這嬌滴滴的女孩子真敢動手,男人怒極,衝邊上兩個人使了個眼色:“把她帶走。”
眼瞧著前面的路被堵死,甘棠深吸一口氣,儘量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餘光瞥見其中一人已經伸手,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