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鏡嚥了咽口水,磕磕絆絆道:“你……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甘棠用右手輕輕將飄散的髮絲捋到耳後,像是漫不經心地呢喃著。
下一秒,她腳步一動,直接閃現到了二人跟前,左腳狠狠踹上週文鏡的小腿,逼著他倒退了好幾步,右手用力向下按上紀佩蘭的手腕,趁紀佩蘭吃痛之時奪走了法器。
她的衣裳輕盈飄逸,宛如雲霧繚繞,仙氣飄飄。
當然,若是視線上移,就會看到她狠辣的動作——她纖細修長的手指正持著劍,緊緊壓在紀佩蘭的脖子上,令對方動彈不得。
“紀前輩!”周文鏡喊著便要上前。
“誒……”甘棠將劍略一向下壓,劍身就在紀佩蘭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紅印,少量的鮮血順著傷口滲了出來,“你想讓她死嗎?”
赤裸裸的脅迫,卻讓周文鏡不得不從。
要是這狐妖想報復,那麼她大可以殺了他們二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來做威脅。
想明白這一點,紀佩蘭微微仰起頭,試圖讓自己更好受一些,不緊不慢道:“你不想殺我們。”
和聰明人說話就這點好,不需要說多少廢話,大家就已經有了心理預期。
但甘棠不想給他們造成一種他們可以無所畏懼的假象,語氣越發冷得透骨:“你們手刃了那麼多的妖,有幾個是手上沾血的呢?呵。”
“呵……”紀佩蘭忍受著脖子上的疼痛感,眼中透露著輕微的恐懼,“我們害怕的,不就是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嗎?若是像你這樣的妖多了,天下必然大亂。”
“妖,亦有善惡之分。我對你動手,是因為你先來找茬。”甘棠微微側身,目光落在了周文鏡身上,“他差點殺了我爹,我現在對他以牙還牙,難道也要把這算作我的罪行?”
周文鏡嚥了咽口水,威脅道:“你要是真的殺了我們,天下捉妖師都不會放過你。”
“你覺得我會在乎嗎?”甘棠斜睨了他一眼。
“從此,捉妖師將加大對妖族的捕殺力度,這樣你也不在乎嗎?”紀佩蘭反問道。
“哦,你們現在這樣把妖逼到絕境,原來還不是最強的力度啊?那我倒是挺好奇的……”甘棠頓了頓,微微俯身湊近她耳邊,帶著濃濃笑意,“你說,捉妖師裡有沒有人能打得過我?要不,我把捉妖師都殺了,可好?”
想要道德綁架她?下輩子吧。
妖族已經落魄到了這個地步,紀佩蘭的恐嚇殺傷力有限,反倒是甘棠的危險性足以讓捉妖師的元氣大傷。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在這一刻有了具象化的體現。
甘棠這番態度,直接將氛圍降到了冰點。
正當紀佩蘭疑惑她的目的時,甘棠再次開口:“我剛才渡劫時,你說我必死無疑,你為何能如此篤定?”
紀佩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料到剛才的對話被她知曉,但很快恢復平靜:“你說那個啊……因為妖族渡劫時,都會歷經雷劫。那種力量,絕非一般的妖物所能承受。”
甘棠聞言,微微抬頭望向已經萬里無雲的天空,似乎在回憶剛才驚心動魄的場景。
她認同紀佩蘭的觀點,那雷劫確實可怕得很,就算換做她,也無法活命。這不就是剛好因為身邊有兩個捉妖師在,天道才放她一馬嗎?
想到這裡,甘棠十分肯定地說道:“你在說謊。”
紀佩蘭一驚:“我只是根據經驗判斷而已,畢竟,每個妖物的實力和運氣都不盡相同。你能成功渡劫,也說明你有你的過人之處……”
紀佩蘭試圖透過經驗之談來讓甘棠放下防備,然而,她這一串話還沒說完,周圍的風向忽然變了。
狂風大作,只見地面上散落的枯葉紛紛受到這股力量的牽引,紛紛飄浮於空中。
甘棠渡劫成功後就感覺到體內有充沛的妖力,她無法幻化武器,卻可以將周圍的東西為她所用。
她也有意想要看看自己如今的能力底線如何,指尖輕彈,那些葉子便如同得到了指令一般,透露出凜冽的殺意,速度極快地駛向周文鏡。
周文鏡見狀,臉色驟變,他試圖揮動手中的法器抵擋,但那些葉刃如同鬼魅一般,繞過法器,瞬間便劃破了他的衣衫,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傷口。
甘棠微微挑眉,她確實沒想到自己這妖力比捉妖師那些法器更好用,她再次揮動指尖,葉刃的數量瞬間翻倍,如同暴雨般向他那裡傾瀉而去。
周文鏡在密集的攻擊下左支右絀,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