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問地方,只想問一句,這些藥物裡有沒有烏頭、洋金花、白芷?”甘棠追問道。
“有白芷,至於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這麼大的山頭,我哪能都去過啊?”
“你說的種藥的地方,有沒有專門的藥農看管?”
“應該是有。”
“應該?”
“是有的。”
嘖,找來的這個人不行啊,連說謊的能力都差了許多,明顯沒有寨子裡那些私兵警覺。
徐光真口口聲聲說住在山腳下,又說自己是這附近的大夫,可問到具體的事項,又想隱瞞,前後矛盾反而更引人懷疑了。
可能在徐光真看來,關鍵性資訊需要遮掩,將那些事情告訴給甘棠、葉心遠並無益處,卻沒想到會露出更多的馬腳。
葉心遠看出甘棠無意繼續和徐光真打交道,便接過了話題,天南海北地和徐光真聊了起來。
葉心遠說話,看似是隨意且毫無章法的,卻從徐光真的愛好和口味裡判斷出了對方的祖籍。兩個人聊著聊著,竟然還聊到了江南的花魁。
甘棠越看徐光真,越覺得他像是被葉心遠賣了還會幫著葉心遠數錢的人,卻也注意到對方一直在縮短社交距離,似乎是想透過這種方式查證他們身上是否有什麼不該攜帶的東西。
在一天給二十幾個人扎針的體驗過後,葉心遠嘆了口氣:“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找到源頭,這一切就都好解決了。”甘棠瞥了一眼在旁邊的徐光真,輕聲喚道,“徐大夫。”
“聶大夫,請講。”
“這裡的人對我們有些意見,有的話,我們去說,他們未必會聽。你和我們不同,若是這寨子裡有人問起你,有什麼想法,你不妨告訴他們,讓他們查一查藥農。”
“你懷疑,是藥農下的毒?”
“是不是,都需要證據。不知道這藥圃與寨子有多遠的距離,如果距離近,還可能是意外;如果距離遠,那很可能就是接觸過藥圃的人動了手腳。藥農只是最有條件,畢竟,對藥物也比較熟悉。換了寨子裡其他人,就算有動手的機會,也不一定分得清是什麼藥物會導致什麼症狀。”甘棠頓了頓,也沒有把話說得太滿,“當然,這都只是我的猜測,具體的還要等查證過後才能知道。”
“我倒是另一個想法。”葉心遠忽然開口,“現在這毒發的時間太巧合了,偏偏是我與你到此處……”
“葉哥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嫁禍給我們兩個?”
“否則,怎麼能夠解釋現在的情況?”葉心遠說著,還搖了搖頭,“第一個昏迷的人,是在我們進入寨子後產生反應的。”
“那就不見得是藥農做的手腳了。”甘棠眉頭微蹙,小聲嘀咕道。
豎起耳朵的徐光真闖入了兩個人的談話裡:“聶大夫何出此言?”
甘棠抿了抿唇,淡淡說道:“對方既然能把握住下藥的時機,就說明提前已經準備好了藥物。那最重要的就不是‘藥’本身,而是時機。下藥的人怎麼知道我和我哥什麼時候會被抓到寨子?這下藥的時間一旦提前或者延後,效果都會大打折扣。”
“也許就是個意外,您二位別想太多了。”
徐光真嘴上是這麼說的,但當天回去以後,甘棠就一直聽著外面亂糟糟的,像是在進行大範圍的搜尋和審問。
演戲已經演過癮的兄妹二人,則是在房間裡安心吃飯、休息。
他們今天被“放出去”的時候,料想到可能會出現其他會醫術的人,所以特地沒有將香囊佩戴在身上。單靠他們身上那兩套衣服就想要鎖定他們是下藥的人,很難,除非對方在嗅覺這方面十分靈敏。事實上,徐光真也確實沒做到,要不然,寨子裡就不會掀起軒然大波了。
又過了十天,由於甘棠和葉心遠刻意控制變數,寨子裡產生昏迷症狀的人每天都在減少,但還是已存在這類現象。他們提前收繳了二人身上攜帶的藥瓶,對他們的監管力度開始放鬆下來。
甘棠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在又一次被叫去出診時,和葉心遠重新佩戴上香包。
葉心遠將他的香囊丟到了會有許多人經過的路口,甘棠則是佩戴著自己的香囊去見了徐光真。徐光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開啟香囊直接放倒了。
緊接著,二人從窗戶跳出去,就近找房間躲避了起來,甘棠還不忘清理掉躲藏過程中的痕跡。真正有反偵察能力的人可不止這些私兵,她同樣是經受過“訓練”的。
一盞茶的時間內,就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