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的汙染比秦檀想象的還要嚴重。
呼吸之間,氣息渾濁。
玉蛇攀在她的手臂上游走,幫她抵擋深淵的侵蝕。
天空之上,黑鴉在巡邏,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在黑鴉的監控中。
她的肩膀上蹲著公主。
在進入這裡後,這三小隻的情緒明顯活躍很多,說起來,這裡才是它們的家鄉。
周圍濃霧籠罩,破碎的道路上,腐爛之物遍地都是。
那些囈語無孔不入。
這裡的土壤沒有生機,不見任何的生命。
倒是那些深淵奴僕很多,在見到秦檀這麼個大活人出現在這裡後,先是震驚,而後蜂擁而上想要將她吞了。
結果自然是,被死神之鐮切割成碎片。
詛咒從秦檀的身上蔓延著,僥倖逃過的詭異,帶著詛咒去汙染更多的人。
在這裡,三小隻的力量也達到的最大化。
不過許是在人間待久了,它們還是習慣用動物的形象跟在秦檀的身邊。
深淵很大,周圍是陌生的。
這裡沒有太陽,有的只是永恆不變的血月,那血月高舉天空,像個碩大的眼球,無時無刻俯瞰萬物。
秦檀一步步往最深處而去。
在路上,秦檀看到一些建築。
那些建築大多隻剩下斑駁的廢墟,斑駁的牆壁在訴說著,這裡當初也有著其餘的文明。
這一路上,安靜而孤寂。
而從踏入深淵開始,秦檀就感受到,那位盯上了自己。
祂等待著自己的到來,如此迫不及待。
當年她大多時候都生存在深淵的邊緣,她以深淵詭異為食物,依靠吞噬他們,將自己偽裝成深淵物種。
只是那種偽裝是暫時的。
彼時她已不記得自己在深淵中度過了多久,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異變。
具現的靈魂實體上出現很多非人的東西。
可也因此,她在深淵中能走的更遠。
她拖著那殘魂,像如今這般,不曾回頭的走下去。
當時的她,已經絕望。
當她到達深淵深處時,她屬於人類的思維都快消失了。
便是那個時候,夏和光喚醒了祂。
那場交易,她意外看到全過程。
當她意識到人類世界還存在時,她迫切的希望迴歸。
帶著那最後的執念,在對方再度沉睡後,竊取了對方的權柄。
至於辦法。
秦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的蒼白。
靠吃啊。
這裡所有的深淵物種,想要強大就是靠吃下敵人和同伴。
吃的越多,越強大。
她當時的力量,在祂的面前,就是一隻小螞蟻,她都沒能驚動對方。
她吞下對方的血肉。
日復一日。
她的外形變成完全的詭異。
直到某一日,她忽然發現自己身體中多了點東西。
是殺戮的權柄。
權柄的脫離,才讓對方從那按摩般的瘙癢中醒來。
而後,就是對方無情的滅殺。
她當時靠著第一個權柄到處躲避,苟延殘喘。
在這過程中,她學會了怎麼和詭異一樣戰鬥,她甚至也將那些詭異當成變強的途徑。
她吃下多少詭異,數不清了。
到最後,她人類的思維被壓抑到最
唯一的執念就是吃,直到成為深淵最強的存在。
便是在這過程中,她九死一生的從對方身上竊取了詛咒權柄。
深淵五大權柄,二歸祂,二歸她,她也由此得知中立的生命權柄的存在。
她費勁心思,拿到第三個權柄。
本想著開門回家,卻被告知,除非深淵徹底侵襲外面的世界,否則這扇門無法從內部開啟。
命運是殘忍的。
他們不想手起刀落給個痛快,偏偏要讓人類極盡掙扎求生。
奈何,那時的她雖然手裡有著權柄,但運用還是過於淺薄,換句話說,她很弱小,無法將力量發揮到極致。
她依舊處於祂的追殺中。
直到祭祀的降臨,開啟的那一縷縫隙,本該是接引祂降臨現實,是她搶走了這個機會,從而回歸。
只是當她被深淵浸潤過的變異靈魂,無法和那脆弱的肉身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