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像磅礴的閃電,帶著它眩目的綺麗滑墜於長空。
被黑暗席捲的利亞,透過朦朧薄霧見到了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你是我嗎?”利亞強忍著灼痛走向彼端的她。
她們之間,仿若是在對鏡相見,淡金的捲髮是這蒼涼景象中唯一的一抹亮色,纏繞在髮絲上的霧氣為對面的女人增添了迷濛的虛幻色彩。
“我是37歲的你。”從她喑啞的嗓音中能聽出,她也極力剋制著痛感。
“為什麼我會見到你?為什麼我現在才見到你?”每呼吸一次,全身血液就如在經脈中逆行倒流一樣令人難受,利亞乾脆一口氣丟擲了所有問題等待她的解答。
“很抱歉,我不知道。”她的語氣很溫和,又很無奈,“我只知道我們的靈魂相生相依,卻又此消彼長。”
還沒來得及再次回話,利亞就被一陣陣刺耳的鬧鈴震醒了。
而六七個鬧鐘上赫然顯現的數字令她徹底清醒——她距離參加考試僅剩五分鐘的時間!
利亞手忙腳亂地裹了一件校袍,隨手撿起書桌上的羽毛筆就衝出了寢室門。
她跌跌撞撞地穿過迷宮一樣的地下走廊,爬上樓梯,直奔考場。所幸在考試鈴聲響起的前三十秒,利亞坐到了椅子上。
賓斯教授捋著透明的鬍鬚在考場中央來回踱步,魔法史的考題並不深奧,但需要同學們把那本厚實的《魔法史》背得滾瓜爛熟才能做起來得心應手。就在一陣陣焦頭爛額的嘆氣聲中,迎來了解放的下課響鈴。星期五上午的魔法史考試終於結束了,這是六年級的最後一堂考試。
利亞無精打采地從二樓的魔法史教室中走了出來,喧擾的人群大多在討論今年暑假的旅遊計劃,少部分的同學孜孜不倦地詢問小夥伴對考試答案的見解。
和哈珀馬馬虎虎地道了個別後,埋頭看書的利亞在拐彎的牆角處撞上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嗯……熟悉的檀木香。
利亞抬眸,正好對上他笑若春花的眼睛。
德拉科抽走了利亞手中的書本,輕輕往她腦袋上一拍,調笑道:“小書呆子,還好撞上的是我。”
利亞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幽怨地嘟囔道:“也不會是別人啦,只有你會在這裡等我。”
德拉科聽到這話,滿意地笑出了聲。
他最近對“只”、“僅”、“唯一”這類的詞很是敏感。
他細長的手指隨意地撥弄了一下利亞的魔法史課本,懶洋洋地問:“看得這麼入迷,是在擔心期末成績嗎?”
“是啊!”利亞長長地嘆了口氣,如實地說,“我最近真的很不在狀態!今天早上我差點睡過頭了,還好定的鬧鐘夠多,否則我一定趕不上今天的考試了!而且,我考試的時候看見賓斯教授透明的身體在我眼前飄過來、飄過去,我就忍不住想睡覺。實在沒辦法了,我考卷上的字寫得歪歪扭扭,甚至還胡編亂造地改寫了一段魔法界的歷史……誰能想到,我以前還嘲笑婕希是‘創史人’呢。”
“哦……”德拉科誇張地把嘴巴張成了“O”型字母,他似乎對這一長串的抱怨不感興趣。他神神秘秘地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圓形的盒子遞到利亞跟前,“看這個。”
利亞慌亂地眨了好幾下眼睛,盯著這小盒子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該不會是要求婚吧?在霍格沃茨人群熙攘的二樓樓梯間?
梅林吶,她可沒有準備好為染了黑色墨汁的手指戴上一枚伴隨終生的婚戒。
“不……再讓我想想。”利亞倒退了一步,腳後跟剛好抵在了牆壁上。
不過她的聲音很微小,德拉科沒有聽清。
他扶住了利亞,急忙開啟手中的盒子,裡面裝著的是一塊熱氣騰騰的南瓜派。
“你看你,都快餓暈過去了。”德拉科著急得抓起南瓜派直往利亞嘴裡懟,“考試哪有身體重要?”
利亞胡亂地咬了一口,把南瓜派從德拉科的手裡接了過來,她不敢看德拉科的眼睛,於是平視著他胸前的紅格領帶問:“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在休息室等了你很久都沒見你出來,又去禮堂候著。唉,想見利亞小姐一面實在是不容易啊!”他狠狠地捏了一把利亞的鼻尖以此洩憤,嘴角的笑容卻不減分毫,“不用想就知道你睡過頭了。”
“你怎麼猜到的?我一直以來都很守時的。”
“佈雷斯那小子以前就總賴床遲到。”德拉科聳了聳肩,毫無波瀾地提到了這個熟悉的名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