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利亞換上了三年級時收到的那件禮裙，它依然合身，只不過比從前短了一些。到達門廳的時候，那裡已經聚集了許多女孩了，盧娜也在這裡，她穿著一套鑲著銀色亮片的袍子站在哈利的身邊，她應該是哈利的女伴。

佈雷斯穿著一套灰色法蘭絨西裝懶洋洋地站在人群邊緣，他看見利亞頓時打起了精神，緩緩走向她後，隨即彎腰伸出了右手，淺笑著抬頭說：“很高興你能赴約。”

利亞將手輕輕搭在了他的手上，湊近他低聲說：“別太高調了。”

她當然是害怕高爾和克拉布在禮堂晃悠的時候看見她和佈雷斯在一起，這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佈雷斯牽著利亞登上了大理石臺階，這場晚會在七樓的斯拉格霍恩辦公室裡舉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施了魔法的原因，他的辦公室比別的教授辦公大得多。天花板和牆壁垂掛著紅綠相間的帷幔，角落裡傳來悠揚婉轉的曼陀鈴樂聲。

一進房間，斯拉格霍恩就撲到了哈利身邊，熱情洋溢地和他攀談。

佈雷斯則拉著利亞找了個邊角的位置坐了下來，這裡沒有老巫師吞雲吐霧的青煙，也沒有年輕巫師阿諛奉承的諂媚，他們從拿著托盤的小精靈那兒取了兩杯蜂蜜酒，倒也樂得自在。

“你為什麼不去跟他們談話？你們來這裡的目的不就是獲得巫師界的第一手資訊嗎？”利亞不解地問道。

“不。”佈雷斯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淡漠地說，“我只是想帶你來這。”

“為什麼？以我現在的身份，怕是連趨炎附勢都不夠格……”利亞訕訕地說。

“德拉科很想來參加今天的晚會。”鎏金華燈下佈雷斯的眼格外邪魅，他嗤笑道，“如果這當中有一個女生邀請他，他大概會迫不及待地答應。”

“你的意思是……”利亞微眯著眼嘗試理解他的意思，“我應該把今天在這裡聽到的所有訊息告訴德拉科？”

“嗯……的確是個好主意。”利亞自言自語地點了點頭。

佈雷斯略顯呆滯地抽了抽嘴角，笑而不語。

稍過了會兒，那個沒有眼力見的狄克·伯格湊到了他們兩人面前。

“喲，換男朋友了？”他彎下腰瞅了瞅佈雷斯，又瞧了瞧利亞，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馬爾福失勢了，所以換個靠山？”

“你再這樣口無遮攔試試？”利亞氣得想把蜂蜜酒一把潑到他臉上。

狄克可以侮辱她，折損她，但觸及到德拉科的，她一律不會應允。

利亞鐵青著臉，直直盯著他手中斟滿紅酒的玻璃杯——它開始出現裂紋，酒水從縫隙中溢了出來，當狄克意識到的時候，玻璃杯已經完全碎掉了，鮮豔的紅酒灑了他一身。

“你……你怎麼能用魔法！”嘈雜的舞樂和談話聲完全掩蓋了他的憤怒號叫，他氣急敗壞地踩了兩腳地上的玻璃渣，“你當心被斯拉格霍恩教授趕出去！”

“狄克·伯格。”在一旁觀望的佈雷斯突然站起了身，他比狄克略高一些，由此氣勢也顯得更足些。他斜睨著眼看向狄克，平靜地說：“你是憑藉你遠房表叔的權勢才受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邀請吧？但他似乎並不知道你和那位親戚的關係……”

“住嘴，扎比尼。”狄克壓低了聲音，憤懣地瞪了一眼佈雷斯，然後踩著碎玻璃離開了。

“狄克·伯格的哪位親戚？”利亞好奇地問。

“不知道。”佈雷斯聳了聳肩，“捕風捉影的傳聞罷了，我母親和那些闊太太交談時我偶然聽見的。”

“哦……”利亞被狄克這麼一鬧，突然有些心煩意亂，“佈雷斯，這裡太悶了，我想出去透透氣，等會就回來。”

“你又想躲起來哭鼻子嗎？”佈雷斯問。

“不是……幹嘛把我想得像個小孩一樣脆弱。”利亞不滿地回應後，提著裙邊朝門外走去。

她一點也不想哭，當她體會到報復的快感後，利亞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哭泣的。佈雷斯曾經說得很對，哭是最懦弱無能的做法，那不能解決任何事情，只有當自己強大了才能為心築成一道城牆，她自認為現在已經無堅不摧了，因為她不會再受任何人擺佈。

利亞漫無目的地走到了一個陰暗的走廊附近，她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兩個黑色的身影在走廊盡頭停了下來。好奇心驅使她貼著牆觀察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我對你母親發過誓要保護你。我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德拉科！”這聽起來像是斯內普教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