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邊涼颼颼的,灰藍色烏雲投下的陰霾侵佔了霍格沃茨的每一寸土地。
利亞滿懷期待地來到這裡,發現四下空無一人,只有一片未盛開的牽牛花花叢。
德拉科呢?
“昏昏倒地!”
利亞驀然回首,只見一束紅光朝自己奔騰襲來,一瞬間,光芒正中胸口。
“和馬爾福那傢伙廝混的斯萊特林還能是什麼好人嗎?”一個高個子男生首當其衝從樹上跳了下來,利亞見過他,是那次在魁地奇聯誼會上要求她喝酒的狄克·伯格。
緊接著三三兩兩的人陸續從鄰近的大樹上屈膝跳下,到圖書館找利亞的女孩也在其中。
所幸他的魔咒施得不算成功,利亞只是倒在了地上卻沒有暈睡過去。
她的眼睛和耳朵的感官變得模糊,大概能知道這些人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嘴裡還細碎唸叨著謾罵的詞彙。他們恨她背叛了同胞,害走了鄧布利多。
上次窺探冥想盆消耗的元氣太多,再加上烏姆裡奇的鑽心剜骨咒,她的身體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六七個人逐漸聚攏,利亞卻依舊動彈不得。
這時黑湖裡的八爪魚從湖面伸出了它的觸鬚朝利亞揮舞示意——只要跳進這片湖泊就能躲掉他們的攻擊了。
利亞用手肘支撐著身體向前緩慢地攀爬,狄克仍嘲諷地說:“你們瞧,她真像一隻蝸牛!”
突然間,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群蝴蝶向他撲去,為首的枯葉蝶直擊他的眼睛,痛得他一聲慘叫:“媽的!這蝴蝶瘋了!”其他幾個人也嚇得不輕,驚慌中他們不知道該用什麼魔咒來驅趕這些和蝙蝠一樣恐怖的蝴蝶。
“啊!它們身上的花粉有毒!”那個女孩尖叫了起來,她的臉和手都出現了紅色的膿包,一邊跳一邊哭。
趁現在,利亞終於艱難地爬到了黑湖邊,翻身滾了下去……
她跌進了一望無際的墨藍色裡,波濤暗湧的湖水想要肆奪她眼底的最後一抹藍。本以為會這樣一直沉下去,忽然水天交接處泛起粼粼金光,一雙手從湖面伸了下來,緊接著整個身軀也浸沒了水中,藉著四散的光線,利亞看清了他的模樣——是佈雷斯。
他沒有過多的表情和反應,一把將利亞從水中撈起,然後浮上了水面,岸上的人全都被蝴蝶嚇跑了,這裡只有他們兩人。
金色的夕陽撥開了雲霧傾垂直下,暖洋洋的光線恰好灑落在他們身上。
佈雷斯喘著粗氣,水珠順著他的棕發滴落到了臉頰,又沿著脖子滑到鎖骨,他的襯衫也溼透了,隱約可以透過它看見裡面纖瘦緊緻的肌肉。
“這麼想不開?”佈雷斯癱坐在地,沒好氣地把手搭在一隻彎曲的膝蓋上。
“啊?”利亞一時間沒有緩過神。
佈雷斯沒有回應,他的目光向著瀲灩波光看去。
“你又救了我……我知道你不想聽謝謝,但我想說……”利亞支支吾吾地還是把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你是不是喜歡我?”
“什麼?”佈雷斯眯著眼問。
“呃……不,我的意思是說,你是不是喜歡七歲以前的我?”利亞連忙解釋道。
佈雷斯的手突然移到利亞身下的草地,向前傾了傾身子,他湊得很近,連耳邊的絨毛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的氣聲在利亞耳邊響起:“不準——胡說八道。”
聲音很輕,卻又字字帶有威脅的意味。
利亞雖然心中有些發怵,但她屁股往後挪了挪,還是繼續對他說:“我先宣告,這只是一個猜測……七歲前的阿斯托利亞,是另一個我。”
佈雷斯不打算反駁,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利亞,等待她闡釋這句話的具體意思。
“你應該知道,七歲那年我生過一場病。在那之後我失去了記憶,但我反覆琢磨,失憶是不可能導致一個人的性格發生變化的……”
“嗯。”沉吟片刻後,佈雷斯才緩緩開口,“你和從前的阿斯托利亞並不相同,我稱之為‘感覺’,不管她長什麼模樣,我想我都能感覺到她。”
“那你……既然知道我們不是同一個,為什麼還要幫我?”
“萬一,她回來了呢?”
“什麼……什麼意思?”本就溼冷的利亞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佈雷斯輕笑了一聲,黑色的眼眸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
“從你來到霍格沃茨開始,我就去向特里勞尼請教占卜術。我不是什麼有天賦的人,想從水晶球裡看到點什麼必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