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亞攥著魔杖戒備又謹慎地往男生盥洗室裡走去。
壞掉的水龍頭滋滋作響,流水已經漫延至腳踝,不遠處的隔牆那傳來幾聲哀愴的嗚咽,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站立在那,他看起來無措又呆滯。
“哈利?”利亞試探地問道,“你做了什麼?”
哈利回過了頭,他破碎的鏡片下蒼翠的眼眸透露著惶恐和無措,儼然是受了刺激。他微微張開了嘴,喉嚨卻像被魚骨卡住了一樣發不出聲。
最後,他顫抖著倒退到了牆角,似乎是在為利亞讓路。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氣味,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利亞心中萌生。
她衝進了隔牆,眼前的一幕幾近讓她心碎——
德拉科躺在骯髒的積水裡,胸口血如泉湧,好像被鋒利的劍刃劈砍過一樣,從傷口噴出的血混雜在汙水中,恍如一圈又一圈殷紅的玫瑰盛開、飄蕩。他不能自已地戰慄抽搐著,森森白骨若隱若現,緊緊抓著懷錶的手指也變得血淋淋的。他的呻吟是那樣的無助、無力,連嘴角都滲著扎眼的血沫……
利亞跪在他身側,看他的殘破身軀,看他的千瘡百孔,看他的鮮血淋漓,每一眼都觸目驚心。
“哈利·波特!”她紅著眼怒吼,霎那間整個盥洗室的玻璃都碎成了尖利的冰碴,它們迅速列成了錐狀的陣型向哈利刺去,而在接近他鼻尖之時,玻璃渣懸停在了空中。
“滾!”她失控地尖叫了一聲,被嚇得魂不守舍的哈利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盥洗室,玻璃也隨之零落到了地面,濺起了暗紅的水花。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利亞哭泣著,她想要撫摸他,想要抱住他,卻絲毫不敢觸碰那些怵目的傷痕。
她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聚氣凝神,將手舉在德拉科的胸前,默唸著無人能懂的咒語,一束銀白色的光從她的手中散射,又匯聚到了那些傷痕上,似乎有了些效果,它們不再湧出涔涔鮮血,傷口的形狀也變小了一些。
可這僅能維持半分鐘。
利亞突然想到了鳳凰的眼淚,它有很強的治癒作用。
她用身側的玻璃渣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一道血痕乍現,她焦急地將血液喂到了德拉科的嘴裡,意識模糊的他不由得咳了幾聲,卻不幸的撕裂了肩頸處的傷口。
利亞再次默唸治療的咒語,光芒化開了他的血汙,破裂的刀痕漸漸癒合,他緊蹙的眉心也跟著舒展開來。
“我要把他送到校醫室裡,他需要用白鮮香精才能徹底恢復。”斯內普教授衝了進來,臉色慘白。哈利跟在他身後,應該是他去找斯內普教授幫的忙。
斯內普教授從地上攙扶起德拉科朝門口走去,他竭力壓抑著怒氣,用冰冷的語調對哈利說:“波特,在這等著我。”
利亞抹去了臉上汗淚交雜的液體,迅速地從地上撿起德拉科掉落的魔杖,然後跟在斯內普身後匆匆趕往校醫室。
龐弗雷夫人也因他的傷勢而大驚失色,她急忙將德拉科扶到了床上,拉攏了潔白的床簾。
利亞心中仍然提著一口氣,她不知道自己的咒語有沒有治好他,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嘗試,她只希望不要為一時的衝動而加重了德拉科的傷情。
“你很聰明。”斯內普教授盯著她滴血的手腕冷冷地說道。
“我……我也不能確定這有沒有用。”利亞抬起手,悲痛的心情讓她忘記了手腕的疼。
“鳳凰的眼淚的確是這世間最純淨的藥材。”斯內普說,“從封印那天開始,它就流淌在你的血液裡。”
“所以,德拉科不會有事了,對吧?”利亞問。
“你救得還算及時,他幾乎不會有後遺症。”斯內普面色中隱約透露出一絲憂慮。
“幾乎?”
“神鋒無影只有我能醫治,可我不曉得你是用什麼方法救的他。”
“這麼說……我害了他?”
利亞頓時覺得惶然無措,她後悔自己不應該那麼急躁地使用獸靈的魔力。
“我假設他會出現某種後遺症,但,這總比倒在血泊中昏死過去強。”斯內普仍然保持著他的冷漠,很難讓人聽出這是一句安慰。
斯內普教授離開一會兒後,龐弗雷夫人才拉開了簾子,吊燈的金色光圈映在他蒼白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血色,鴉羽般烏黑濃密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利亞不禁去想,他闔起的眼睛下又藏著怎樣的傷痛呢?
“他得在這裡住幾天,床櫃上的是白鮮香精,可以祛疤止疼。”龐弗雷夫人端著醫用托盤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