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利亞又做了一場奇怪的夢。
夢裡是七歲的自己拖著孱弱病重的身體伏在案几前,用顫抖的手在一封黑色的信箋上寫下了幾行歪歪扭扭的文字——
親愛的阿斯托利亞:
請務必爭取去霍格沃茨唸書學習的機會,這將會改變你的人生。
如果可以,再去尋找德拉科,和他成為朋友,他是個善良的人,請多多幫助他、保護他。
願你能做喜歡的事,看喜歡的風景,要記得,你是自由的。
這是自己寫給自己的信?
茫茫的黑霧吞沒了周遭的一切,縹緲的聲音又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我很高興,你終於見到了我。”
聽到這聲音,利亞竟突然頭痛欲裂發出了一聲慘叫。
“對不起,利亞……”
很痛,它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聲音的那一端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害得自己每一次都有灼燒的痛感。
“啊——”利亞尖叫著醒了過來。
“做噩夢了嗎?”婕希也被嚇到了,她一臉關切地爬下床坐到了利亞的身邊。
“不好意思,婕希。”利亞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仍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
“我小時候也經常夢魘。”她輕輕拍打利亞的手,想要安撫利亞。
“最近總感覺有些奇怪。”利亞說,“今天費倫澤教授應該不忙吧?”
“他下午有一節三年級的課,其餘時間應該沒有別的安排。”婕希說,“你想讓他幫忙治療夢魘嗎?但我覺得可能是你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會這樣的,不如去校醫室討一隻鎮定劑更有效果。”
利亞搖頭拒絕了婕希的提議,她覺得自己的確應該重新面對冥想盆中的回憶了。
當她走到十一號教室的時候,門是敞開的,她探頭往裡瞧了瞧,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
“進來吧,利亞。”是費倫澤的聲音,看起來似乎早已預料到利亞會在此時找他一樣。
利亞緩緩走了進去,身後的門便自動關上了。
樹林邊虛掩的枝葉散開了,費倫澤從裡面邁出了四條腿,站在她的面前。
“如果我占卜得沒錯,你應該受到了獸靈的詛咒。”他的藍眼睛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著智慧的光芒,如今只顯得愈發明亮,“它被封印了,我很難感知到它的存在,直到最近我才有所察覺。”
“我……”利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她只覺得費倫澤但凡有點壞心思,自己就完蛋了。
他忽然埋頭屈下了前膝,虔誠地跪在利亞的面前——這可是馬人一族中最崇高的禮儀。
“不,教授,您這是做什麼?”利亞驚愕地想要扶起費倫澤,卻又一動也不敢動。
靜默半分鐘後,他才直起了身子:“身為馬人,我應該對獸靈致以聖潔的敬意。”
“可我不是……”
“這份詛咒裡有恨也有愛。”他和鄧布利多說了一樣的話,但不同的是,他對這句話進行了闡釋,“你有細想過這份愛是什麼嗎?”
“大概,是他愛那個背叛過他的人吧……”利亞結結巴巴地說道。
“看來你還沒有真正的參悟。”費倫澤說,“他把所有的力量給了你,是因為他希望你能代替他庇佑、愛護這世間的生靈。”
“只憑借我的力量?”
“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
“或許……我可以試試完成他的心願。”利亞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看來費倫澤沒有惡意。
沉吟片刻後,利亞再次開口,“我今天來找您,是關於冥想盆的事情。很奇怪,明明我應該看到我過去發生的事情,可為什麼我看見的似乎是未來?或者說,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這證明你經歷過未來。”儘管話說得荒誕,費倫澤的語氣卻格外的嚴肅,“我看不透它,可能是因為有人冥冥中更改了你的命運軌跡——她在幫你。”
利亞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我大概明白了……”
是未來的自己留下了那封信,而來到霍格沃茨的選擇讓她從此改變了人生的軌跡。
所以夢裡的聲音,也是未來的阿斯托利亞傳來的。雖然方式有些可怖,但她總在鼓勵自己……
難怪面對那封信的時候,她會覺得莫名的親切和熟悉,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她按照信箋上的內容去做。這些困擾利亞多年的疑惑,終於在這場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