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利亞和德拉科的關係降至冰點。
德拉科是斷然不會低頭認錯的,而利亞——她更是不會將把柄主動送給馬爾福一家。
她雖冠不上格林格拉斯的姓氏,但家族的榮耀亙古就是一體的,她的身體流淌著那樣的血脈,斷送了格林格拉斯,無疑也是斷送了自己的未來。
她常盼著能受到些眷顧,偶爾的關心也好,時而的問候也罷,只要能感受到家人的存在,總歸也有些念想。
三月的時候她又送了一封家書回莊園。芙拉的狀態似乎好些了,利亞沒有多問,畢竟她自己的心情也是一團糟。糰子整天叫嚷著要聽“爸比”的聲音,利亞騙它說傳聲石壞了,實際上她只是把徽章取下來扔到了枕頭底,不願再拿出來。
連續四年的三月七日,利亞都會在門口收穫一束桔梗,她著實好奇今年會不會有人送來。
為了抓住“嫌疑人”,她決定六號晚上在寢室外守一整夜。可苦等到凌晨三點,四周依舊靜得連活動膝關節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利亞的腿已經坐得發麻了,她耐不住睏意,攥著魔杖埋頭睡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她的身側響起牛皮紙窸窣摩擦的聲音。利亞意識模糊,並沒有注意到一束漂浮的桔梗花緩緩地、穩穩地落到了地面。她真正清醒的時候,感覺到了自己的頭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觸碰。恐懼使她只敢微眯著眼從臂彎的縫隙中用餘光掃視周圍,可昏暗的壁燈下空無一人。
連學校遊蕩的幽靈都有一副人人可視的軀體,那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呢?
只有一個可能,他使用了幻身咒。
“人形顯身。”
利亞唸咒後猛然抬頭,對上了一雙狹長的棕色眼睛,猝不及防的暴露驚得他如墨似的濃眉微微抽動。
逆著橘黃色的燈光,佈雷斯單膝跪在地上,光線勾勒出他清晰分明的臉部輪廓,被他身影所籠罩的黑暗裡,他顫抖的手懸空僵在了她的腦袋上。
“是你?”利亞捏緊了魔杖,整個身子往牆根縮了縮。
他把手移開了,嘴唇緊閉,恍惚了神情,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生日快樂。”他保持著那樣的姿勢,緩緩開口。
利亞很疑惑,她和佈雷斯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為什麼每次見面都好像一副老熟人的樣子。他每年堅持不懈地送花,是為了祝她生日快樂?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生日的時間。
利亞遲疑了片刻,問道:“我的……我的生日?”
“看來你不光忘了我。”
他站了起來,不明不暗的走廊裡頎長的陰影徹底包裹住了利亞。
利亞呆望著他,大腦還來不及反應這一切,佈雷斯便往後倒退了幾步作勢要離開。
“等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利亞傾身著急地拉扯住他垂下的手臂。
“如果你是阿斯托利亞,那麼我會祝你生日快樂。”
他撇過頭,連模糊的側臉也顯得那樣冷漠。
利亞像是觸電般地放開了他。
為什麼佈雷斯知道她叫阿斯托利亞?為什麼佈雷斯知道她的生日?
……
望著佈雷斯逐漸消失的背影,她沒有勇氣去細問。
她在門口呆坐了一整晚,絞盡腦汁的冥想令這段黑夜並不漫長。直到清晨,鄰近的寢室門陸續開啟後,利亞才回到了房間裡。她已經決定好了,儘管會收穫父母的責罵、會被強制要求退學,她也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姐姐達芙妮,這個時候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親人了。
利亞在休息室門口攔下了獨自前去吃早餐的達芙妮,在精緻的姐姐面前她顯得更加憔悴了。
“我有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告訴你。”利亞說。
“我只知道如果現在不去禮堂,等會剩下的就只有難吃的醃鯡魚了。”達芙妮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校袍上被利亞碰過的地方。
“那不重要,我們去一個隱蔽點的地方說。”利亞又拉住了剛剛達芙妮拍打的衣角,朝著樓梯上的掃帚間走去。
“說吧,到底什麼事情?”達芙妮環著雙臂,略顯不快地問道。
“佈雷斯知道了我的秘密,他知道我叫阿斯托利亞!”
“他找過你了?”達芙妮沒有過多意外的表情,彷彿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真的在今天嗎?”利亞對佈雷斯說的話表示懷疑。
“你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達芙妮皺著眉頭,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