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後,霍格沃茨又恢復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六年級的日子如一地雜碎的雞毛凌亂不堪,卻又令人難以忘懷。
同學們都在收拾著離校的行李,只有利亞漫無目的地閒逛著。
大戰後她總會不由自主地神遊,而這次不知不覺間,她竟然走到了八樓的有求必應屋。
她心中沒有明確的目的地,思索不出這屋子裡會是什麼模樣。
但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了,她又想推開門看看裡面的景象。
裡面有一個熟悉的雕花櫃子,那就是當初她和德拉科一起修復過的消失櫃。
按理來說,它應該已經被銷燬了才是。
利亞把手搭在了冰涼的櫃門上,她的心開始砰砰直跳。
消失櫃的另一端,會不會有人正在等待她的到來?
她不敢確定,但還是毅然地把自己關進了櫃子裡。
天旋地轉後,她透過門縫見到了一絲光亮。
會見到他嗎?
利亞屏住呼吸,推開了門。
壁爐裡連柴火都沒有了,他自然也不在這裡。
他怎麼會在這呢?利亞被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逗得笑了起來。
博金-博克商店還是老樣子,只不過無人打理,落了不少灰塵在貨架上。
牽牛花仍然在那窗臺上,迎著細碎的陽光,藍紫色的花苞染上了一層朦朧光暈。
它還真是頑強,這麼久都沒有呈現枯頹的姿態。
利亞學著彼列的模樣往噴壺裡灌了點水,然後細緻地將水澆在花根上。
“我帶你去我那兒吧,小牽牛。”
利亞觸碰花苞的一瞬間,喇叭似的花瓣驀然綻開,吐露出它蛋白色的花蕊。
牽牛花不朝向太陽,也不朝向利亞,而是像在指引誰一樣,朝向牆角的書桌。
她好奇地走了過去,書桌上僅擺放著一本《阿尼馬格斯:人獸合一的最高境界》。
那是她沒有看完的書,寥寥翻了幾頁,便做出了刺殺彼列的決定。
這次她坐了下來,想要完完整整地閱覽一遍。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伏在泛黃紙張上,想要體會點什麼。
可她來得太晚了,書頁早已沒了他手指的餘溫。
金色的蝴蝶仍然夾存其中,但書縫裡多了一張黑白相片。
利亞仔細打量了一番,其實她也沒有那麼醜,不過還是他更好看。
將它收進衣袋裡,利亞將目光落至漂亮的英文字母上。
他的筆記寫道——
“我也想像你一樣,親吻她的指尖。”
她往後翻了一頁——
“1995年11月:
我沒能變成金色的蝴蝶,但做一隻枯葉蝶也不錯。”
——
“1995年12月:
我見到她了,但我不敢和她說話,也不想讓她把熒石送給別人。”
——
“1996年1月:
我拿走了她遺落下的柳枝。”
——
“1996年4月:
她掉進了黑湖裡,可惜蝴蝶不能給她熾熱的擁抱。”
——
“1996年5月:
塔樓上,我見證了屬於他們絢爛的煙花。”
——
“1996年6月:
她不住在拜拉里了,我也決定不再成為阿尼馬格斯。”
墨藍色的字呈現出被水暈染過的痕跡,不規律的圓圈泛著微小的褶皺。
原來心細如他,也會打翻水杯。
就這樣結束了嗎?
利亞不死心地翻找著他的字跡。
明明整本書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可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空?
當她翻到最後一篇時,淚水落在紙頁上,燙出墨藍色的花。
利亞小心翼翼地撕開緊緊粘合在一起的兩頁紙,上面寫著——
“我做不了蝴蝶了,我的翅身沾滿了鮮血,再也飛不起來了。”
“我應該枯爛腐朽的,這樣,往後她看到的每一片落葉都會有我的身影。”
“最遺憾的是,我沒有機會和她說再見了。”
“我還沒有教會她做番茄醬。”
他死後,利亞告訴自己,不必難過,她還會有很多個美好的夏天。
不過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