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緒眉頭緊皺,陸覺身上蔓延出的一股殺氣,令站在幾十丈遠外的他,都能覺察的到。
難道這小子,跟燕雲宗的這幾具人傀,生前有過什麼過節嗎?
為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把這小子解決了。
一旦時間拖久了,引來周國其他人,恐怕就不好下手了。
殷緒用指甲劃破手掌,將自己的精血塗抹於手中三具人偶的面部,只見燕鶴幾人動作突然停頓下來,渾身骨骼一陣嘎嘣聲響後,體外裹上了一層黑紅色的血氣。
這正是鬼靈宗的高階秘術——血飼。
此技能需要消耗施術者的精血,可以短時間增加所控制人傀的攻擊和速度,但施術者自身會極度虛弱,若此間受到的任何傷害,都會比平時將放大。
“陸覺,不要戀戰,你到那名女子身邊,我將她裝進無界珠,就趕緊撤。”
感覺到三個鐵面人身上的凶煞之氣,陵光急促地提醒道。
陸覺躲避三人聯手攻擊之時,目光瞥向涼亭四周,一塊剛剛被殷緒擊碎的柱石,進入了他的視野。
只見手環光芒一閃,從三個不同方向襲來的鐵面人,兵刃意外的一同插進了一塊半空中的石頭。
而陸覺已經現身十多丈外的雲珊身旁。
看著腳邊昏迷不醒的雲珊,陸覺果斷地掏出無界珠,口中大喊一聲。
“陵光天法咒!”
聽到陵光胡亂編出的功法名字,再看到那從未見過的異光,殷緒不及多想,趕緊閉上眼睛,同時緊急召喚三名鐵面人護住自己周身。
一道耀眼的光芒過後,殷緒這才剛睜開眼睛,卻發現陸覺和他腳邊那昏迷不醒的女子,已經雙雙不見。
“好小子,是我小瞧了你!熬了這麼多年的鷹,竟然被鷹啄了眼睛。”
殷緒臉色發青,已經好久沒有被人擺了一道。
沒想到在這周國的邊境小城,竟然受辱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
今夜,這個姓陸的,必須付出代價。
“聶雨,你先帶著郭實的屍體回黃沙寨,待我回去重新祭煉。”
說罷,便掏出一枚血竭丸一口服下,領著三位鐵面人,向朔風城方向大踏步而去。
而就在殷緒離開後不久,聶雨艱難地爬起來,一步一步走向郭實的屍體。
沒想到殷緒將用郭實做成的人傀,交給了自己,第一戰竟然就因為大意,一敗塗地。
看著癱在地上像一團肉泥的人傀,聶雨真覺得自己倒了血黴。
就今天這種表現,以後不要想著殷長老還會交給自己什麼重要的任務。
此刻一旁的空地上,一隻橙黃色的珠子,悄然破土而出。
就在聶雨蹲下身子,準備將屍體扛起來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腦後響起。
“二當家,我說過,今天你必須死。”
聶雨渾身一個激靈,是陸覺!
剛要轉身逃命,只聽得噗嗤幾聲,便看見幾根銀針戳在面前堅實的地面上,針尾還掛著幾滴血珠。
聶雨身子一軟,慢慢栽倒下去,此生最後的記憶,便留在了這一刻。
縣衙,錢大謙正翻看著朔風城附近的地圖,上面已經被他畫了無數個叉叉,都是自己和其他衙役,這幾天親自搜尋過的地方。
一位衙役端了一碗叉燒面過來,放在了錢大謙桌前。
“錢長老,吃一口吧,您都幾天幾夜沒閤眼了。”
錢大謙看了一眼便說道。
“你端去給兄弟們吃吧,我現在不餓。”
只見他眉頭緊鎖,幾名失蹤的差役,雖然只是泛泛之交,但每個人都是家裡的頂樑柱。
這麼多天都音信全無,估計已經凶多吉少。
其他事情他幫不了忙,早日破案,向朝廷替那些孤兒寡母申請撫卹金,是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
但要破案,就必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知道又看了多久,合上地圖,錢大謙伸了個懶腰。
也不知道陸覺那小子,千骨針練得怎麼樣了,是該教他御針之法了。
錢大謙交代完衙役們值夜的細節,便披上一件外衣,走進了通往錢宅的小巷。
深夜之中甚是寂靜,不知道為什麼,連知了的聲音都消失不見。
而這條回家的巷子,走的時間竟然比往常多了許多。
是自己太累了麼?
錢大謙揉了揉眼睛,卻發現離下一個拐口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