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嫻頓時渾身癱軟,伏在棺材之上,久久不願起身。
“大師兄,你不是說等我回來的嗎?”
伴隨著林嫻一陣哽咽,眾人也皆跟著悲痛起來。
辛四娘這才明白,錢大謙這麼多年不願意和自己真正在一起,並不是擔心坊間的流言蜚語,而是千里之外,另有佳人在為他守身如玉。
眾人忙碌了一天,天色近晚,許呈張羅了一桌飯菜,請眾人就餐。
餐桌上,並沒有一人動筷子,只是陸機,拿起一壺酒,默默走到靈前,深鞠三躬後,緩緩澆在了地上。
這一壺酒,寄託著他的思念和遺憾。
這幾年,他在鐵匠鋪打工的時候,多是錢大謙替他照顧著陸覺。
本想找到娘子線索後,好好和錢兄不醉不歸,可世事難料,自己竟然未曾覺察到城中有人與錢大謙動手。
陸機並不知道,天族聖女佈下的結界,可以隔絕遠處外人的靈力感知和探查,他一介運用真氣的武者,如果不是到了附近,是很難察覺的。
“許大人,感謝您幫忙料理師兄的後事,明天我想扶柩回宗門。”
孫嫻眼眶泛紅。
許呈也是嘆了一口氣,錢大謙出身斷魂門,那對方提出這樣的要求也無可厚非,但看到一旁辛小虎依依不捨的模樣,提議道。
“錢兄的靈柩你帶回,不過我想替錢兄在朔風城外,立一個衣冠冢,可否?”
"師兄不幸離世,朔風城中能有人思念,為何不可?我代宗門先行謝過您。"
孫嫻起身行了一個大禮,許呈慌忙上前扶起。
陸覺則站起身,將一個金屬匣子遞給孫嫻。
看到匣子時,孫嫻先是一愣,隨即便認出,這正是宗門至寶——千骨針。
“孫姨,這是錢叔放在我這裡的,聽說是你們斷魂門的至寶,現在物歸原主。”
孫嫻沉吟片刻。
“你且試試這千骨針給我一看。”
陸覺開啟匣子,掏出幾枚銀針,隨手一扔,銀針沒入一旁的磚牆,深不見尾。
只見他一揮匣子,銀針便悉數飛回匣中。
“好,好。原來錢兄是給我斷魂門,找了個繼承人。不過你這手法,不是我師父用針的手法。”
孫嫻眼中出現了一絲光彩。
“你是叫陸覺吧?”
陸覺點了點頭。
“我有個不情之請,針你還留著,看你手法並沒有到已臻化境的地步,還有進步的空間。我斷魂門講究一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我這一生修為已經到頭,既然師兄將千骨針傳給你,那也就意味著,本門現在的弟子中,沒有人資質比你好。”
陸覺有些誠惶誠恐。
“所以,我想請你練成之後,替我師兄報仇。”
陸覺面色一肅,陸機也轉過身來看向這邊。
陸覺看向父親,得到肯定的目光後,轉向孫嫻。
“孫姨,你是知道線索了嗎?”
“這事說來話長了……”
翌日,眾人在城南揮別孫嫻後,來到了那座荒墳坡。
陸機片刻時間,便在山坡上鑿出了一個坑室,為錢大謙立了一座衣冠冢,冢中放著錢大謙已經斷成兩截的銅煙桿。
就在陸機剛要挖土掩埋時,陸覺忍著虛弱的身子,上前一步,將和錢大謙身前衣物放在一起,已經斷成兩節的煙桿拿了出來。
“陸覺,你這是——”
辛小虎不解地道。
“小虎,在我殺了那人之時,也要讓他死的明白。”
陸覺眼中一絲寒意閃過,讓辛小虎也微微一震。
這是這麼多年第一次,他看到兄弟眼中沒有任何溫情。
“好,等我學成武道,如果你還沒能找到他,我便和你同去,不論天涯海角。”
兩位少年,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蓋上最後一抔土後,陸機拔出插在背上的一把白劍,手腕抖動之間,隨著石屑簌簌落下,“錢大謙之墓”五個字,出現在了墓碑之上。
“好劍法!”
身後傳來一聲喝彩,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名鬍子拉碴的劍客,不知何時爬上了山坡。
“徐長老!”
許呈一見是徐劍卿,慌忙迎了上去。
“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九霄參差劍,幸會幸會。”
徐劍卿拱手道。
見對方靈氣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