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看著對方精湛的打鐵手藝,內心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果打鐵也像武道那樣有境界,紅臉漢子簡直就是王聖一級的。
每當他打鐵時,整個鐵匠鋪都彷彿被他的節奏所帶動。
他雙手緊握鐵錘,身體隨著錘擊的節奏微微起伏,每一次的揮錘都精準無比,彷彿在與鐵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
鐵塊在他的手中逐漸變形,火花四濺,猶如綻放的煙花,美麗而震撼。
這個漢子對鐵的熱愛和敬畏,讓他對每一個細節都苛求完美。
他從不急於求成,而是耐心地打磨每一個鐵器,直到它們散發出耀眼的光澤。
他打造的鐵器不僅堅固耐用,而且充滿了藝術感,深受整座朔風城人們的喜愛。
除了技藝高超外,紅臉漢子還是一個善良而熱情的人,有時候看鋪子裡其他夥計的活趕不及,經常忙好自己的後主動去幫忙。
他雖不善言辭,但那種無私和熱情,讓這個小小的鐵匠鋪充滿了溫暖和活力。
就在欣賞得忘了手裡活時,城中高空處傳來一聲悶響。
老李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大大的“陸”字綻放在空中。
怪了,這深更半夜的,誰在放煙火?
老李剛想喊紅臉漢子一起看著天上的異景,肩頭卻被人拍了拍。
轉頭一看,只見紅臉漢子不知什麼時候就換好了衣服,已經悄無聲息站在自己身後。
“老李,我家中有點事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剩下的活,我明天趕早來做完。”
老李剛想說什麼時,卻發現陸機的眼中,閃著異常的光芒。
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
老李將要出口的話吞了回去,只得機械地點了點頭,看著陸機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
而此時此刻,縣學一間客房的窗戶,被緩緩開啟,徐劍卿看著遠處天上正在消散的“陸”字,每天緊鎖。
自己避世多年,再出時,一座小城,都已經臥虎藏龍。
真是一代新人勝舊人,江山代有人才出。
自己和手中這柄太阿劍,已經蹉跎了多時。
戎國地部的祭壇,幾位長老正在閉目打坐。
與其說是打坐,不如說是守著祭壇中的傳送陣,不讓外人有機可乘。
而遠處則是集結好隊伍的全族老小,正靜靜地等待著。
雖有十萬之眾,除了偶爾傳出的幾聲嬰孩的哭鬧之聲,其他時間,整座山谷中,鴉雀無聲。
因為今夜,將決定他們的命運。
突然傳送陣圖中光芒大盛。
幾位長老臉色欣喜,尤其是老族長,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他知道,逡景從來不會讓自己失望。
不多時,光芒消散,一個人影出現在祭壇之中,正是逡景。
“逡景,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稟族長,仇人我已親自手刃。”
“好好。”
老族長滿臉激動,跪在地上,向著上天唸唸有詞。
“那聖女呢,怎麼沒一起回來?”
“她永遠回不來了,恐怕過不了多久,連自己是誰都會忘得一乾二淨。”
“你殺了她?”
一位長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那倒沒有,只是拿走了她一點點東西而已。”
逡景揚了揚手中一隻錦囊,嘩啦啦倒出了一地黃色藥丸,用腳碾得稀碎。
“哈哈,原來是輪迴丹。這下就算聖女找回來,天族那幾個煉丹的老傢伙,也來不及再煉一爐了。”
祭壇上空,長老們的歡笑久久沒有散去。
壓抑了這麼多年,終於到了他們地族崛起的時候。
“山兒,你死得其所,你死得其所。”
只有老族長一人顫顫巍巍,向著不遠處的山谷走去。
“族長,您去哪裡?現在正是聯絡其他各部,逼天族交出神器的時候。”
“阿景,我已經老了,也沒幾年了,我想陪陪山兒說會兒話。即日起你就是代族長,天族交出神器後,族長之位你正式接任。”
老族長將手中象徵著族長之威的長杖向後遠遠一擲,便插在了逡景眼前,緊接著便雙手揹負,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走去。
逡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手掌顫顫巍巍地伸向那根金杖。
握住金杖的那一瞬,逡景心中思潮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