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著逃跑了,這塊牌子,就是我的。”
一道閃電從陸覺腦中劃過,錢大謙確實說過,衡門長老令,就是教他千骨針最強用法的人借給他的。
“你要去戎國,這塊令牌放你身上只會成為你的負累,我先替你保管。等你什麼時候真正需要時,再回錢大謙墳頭,磕三個頭,它自然會出現。”
陸覺嚥了咽口水。
“那前輩是想託我什麼事?”
"等你到了衡門,找到一個名叫白錯的人,就算完成我的託付。"
“沒有什麼東西或者話要帶給他麼?”
陸覺最終再確認下。
“沒有了,只是一位故人而已,他看到你自然明白。”
陸覺跪在錢大謙的墓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後又在狐麵人面前跪下,也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後,決然而去。
約莫走了半里地,耳中突然傳來狐麵人的傳音。
“小子,看你態度虔誠,老夫給你上離開周國前的最後一課。這個世界沒有道義可講,實力就是一切。
只有強者,才能定義什麼叫做仁慈。這一路上,你自己好好體會吧。”
陸覺並沒有回頭,一路上,將每個字都在心裡反覆咀嚼。
看著陸覺消失的方向,狐麵人將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張半男半女的俊美臉龐,嘴中喃喃道。
“錯兒,爹身負更重要的使命,無法再陪在你的身邊。這個陸覺,就是我送給你成為至尊強者的祭品,可不要辜負了爹的期望。外門的八大山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狐麵人的眼中,凶煞之光閃爍,只見他將狐面掛在古樹之上,一掌擊在地面上,錢大謙的衣冠冢便顯露出來。
狐麵人一指便彈開棺材蓋,直接躺了進去,旋即催動真氣,將掀開的棺材蓋和周圍的土塊,恢復了原狀。
深埋地下的他,漸漸化作了一尊白色的石像。
回到錢宅,陸覺望著空蕩蕩的院子,恍如昨日。
院中的石桌上,父親和錢叔夏夜小酌的場景,歷歷在目。
緩緩走向石桌,用手摸了摸那處被菸灰經年日久,燙的滿是焦痕的地方,陸覺又想起了那個每次自己夜裡外出,第二天早上才回來,必然會在院中碰到的那人。
只聽吱呀一聲,錢叔房間的門,被人從裡面推開。
“錢叔!”
陸覺情不自禁叫了出來。
房內出來之人也是一愣,原來是辛四娘。
“小陸?”
辛四娘眼睛還紅腫著,但看清楚來人是陸覺後,還是擠出一絲笑容。
陸覺輕嗯一聲。
“唉,這麼多年,我替他收拾房間習慣了。今天早上回來,不知道怎麼的,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雙腿不聽使喚,等醒悟過來時,卻發現已經在他屋裡又在收拾打掃了。這不,聽到外面有聲音,以為是他回來了。”
辛四娘自嘲著說道,眼淚水又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四娘對錢叔的感情,陸覺怎麼可能不知道。
有次打算自告奮勇去幫他們捅破這層窗戶紙,卻被爹臭罵了一頓,那次是爹唯一一次罵自己。
:()月明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