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朔風城,一如既往的燥熱。
只見一名更夫,身穿深色衣物,左手持一個竹筒,右手則拿著一個梆子,已經走到了錢宅門口的街道上。
邦邦兩聲竹筒聲響,街道上便傳來一句並不響亮,但是穿透力極強的聲音。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更夫的眼睛始終警惕的掃視著四周,不時的用手中的燈籠照亮黑暗的角落,檢視是否有異常情況。
又隨著梆梆兩聲,更夫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夜色中。
躺在床上的陸覺一算,已經是三更天了。
躡手躡腳起來,聽著隔壁父親的鼾聲,便輕輕的來到了後門外。
一見後門後果然站著一個身影,正在吞雲吐霧。
陸覺心中一喜,便趕緊走上前去。
“錢叔,你這大半夜叫我出來,不會是為了傳我更高深的功法吧?”
“哼,就你小子鬼機靈。再晚半刻來,我就回去睡覺了。跟我走。”
叔侄倆並不走大路,而是在街巷各民宅的屋頂穿行。
看到身後的陸覺腿上綁著鐵片,竟然沒有把腳下瓦片踩出聲響,錢大謙心中有些欣慰。
這小子成長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要快,這才過了幾天而已。
下午,他在演武場上所展示出來的實力,是該教他那一手絕活了。
不多時,兩人很快到了城中一所荒廢已久的破廟。
“聽好了小陸子,今晚上是我最後一次教你,以後可真沒什麼東西能教了。”
“錢叔你前兩天不是說,已經沒有沒有東西可以教我了嗎?”
陸覺裝傻充愣,但他已經隱約覺得錢叔要教自己什麼了,想必是因為下午看到了自己最後一擊。
“臭小子,你不知道教會徒弟餓死師父?我會仵作之法,天天跟死人打交道你學嗎?”
“那個太晦氣了,我不學我不學。”
陸覺連連搖頭。
只見錢大謙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三根細香,插在泥地上,用煙鍋點燃。
然後跪下,向東南方向拜了三拜,直起身子道。
“師尊在上,弟子今天欲將師門秘法傳人,因未得師尊允許,便只教招式,不授心法。但這也違背了當年入門的誓言,是徒兒不肖。”
說罷,回頭看了陸覺一眼,接著道。
“但此子將來必能成為我大周脊樑。望師尊看在國之大義上,拋棄門戶之見,允許弟子擅作主張,改日必回宗門領罪。”
說罷,連叩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
“陸覺,你也向東南方向磕三個響頭。因為你已被衡門看中,我不便再收你為徒。但我們已有師徒之實。“
一聽磕幾個頭就能學到真正的上乘功法,陸覺趕緊跪下,重重的磕了幾個。
又不敢表現的太過開心,要不然再送幾個都沒問題。
真要學到錢叔那晚的針法,那起碼在朔風城的地面上,可以橫行無忌,送個信根本沒人攔得住。
至少這麼多年,城中還沒有看到有誰,比錢叔還厲害。
就就算是今今天遇到這個李拓,什麼狗屁四品將軍,恐怕也擋不住秦叔那幾根銀針。
想到這裡,陸覺仰頭說道。
“錢叔,我還沒有正式加入衡門,現在拜入斷魂門也沒什麼問題。”
一聽這小子傻里傻氣的話,錢叔氣不打一處來,抄起煙鍋子使勁揍了陸覺一下。
吃了痛的陸覺跳了起來,揉著被揍痛的屁股,一臉委屈。
“錢叔你揍我幹嘛?”
“你這話可不能在衡門的人面前說,否則會給我斷魂門惹來大麻煩!”
看到錢叔認真的樣子,陸覺也不知道錯在哪裡。
“錢叔你都那麼厲害了,衡門的門主我是見過的,她加上那幾個長老,估計也打不過你。”
“你小子懂什麼,你那天見到的是寒門的內門精英。”
“內門不都是一個宗門最強的戰力了嗎?”
雖然陸覺並沒有加入過任何宗門,但南天大陸上的規矩,耳濡目染下,他還是懂得的。
正常一個宗門招收弟子,先是廣收超越普通人資質的記名弟子。
記名弟子定期考核,其中的優秀者,會進入外門接受正規訓練。
外門弟子中有拔尖者,經歷重重考試,方可進入內門。
如果能成為一個宗門內門的嫡傳弟子,努力